沈秉呈擰了擰眉頭,還是跟著黃稟城走遠了。
黃稟城身體常年羸弱,雖然他腿沒斷也沒受傷,但無力支撐他行走太久,他坐輪椅已成習慣。
隻要是平坦的路,他行動起來並不比别人慢太多。
沈秉呈沒有替人推輪椅的愛心。
便慢悠悠地走在黃稟城身後。
直到兩人走到一個不會被人聽到談話內容的地方後,黃稟城才停住了。
沈秉呈武功高強,知曉周圍沒人,也沒危險,眸色淡淡地說:“世子想說什麼,直說便是。”
“沈大人可知呈親王曾經有過一個兒子?”
黃稟城眸色認真地說:“不知沈大人可否知曉,呈親王之子當年並非病逝,而是被人偷走。這些年呈親王放下一切,走南闖北,都是在尋他的獨子?”
沈秉呈自然是知曉的。
所以他師父神出鬼沒,他從不多問,反而在師父需要幫助的時候鼎力相助。
他眉頭緊皺,眸色漸深,淡聲說:“知曉又如何?”
“或許,我知曉呈親王之子下落。”
黃稟城抬眸望向沈秉呈,神色認真地說:“但我得見到呈親王本人,才會說出那人的下落,呈親王多年來神出鬼沒,即便是皇上都不能捕捉到他的蹤跡,但我相信沈大人一定有辦法聯絡呈親王。”
“此事若是真的,於師父最有利,世子又何必求我辦事?”
沈秉呈輕嗤道:“我必須看見那人,確定他的確是師父之子,才會考慮要不要幫你。世子若是戲耍沈某,沈某絕不客氣。”
若是别的事。
沈秉呈大可以不必理會。
但事關他師父多年來的夙願,他不能置之不理。
若是黃稟城騙他,他不介意送黃稟城上西天。
可此事若是真的,對師父最有利,其次是他,怎麼都輪不到黃稟城,黃稟城何必以低姿態求他辦事?
“沈大人聰慧過人,心狠手辣,睚眥必報,我若是不確定,豈敢招惹沈大人?”
黃稟城苦笑了一聲,垂下眼簾,淡聲說:“在下或許沒法久活於世,卻也不想英年早逝。若是可以,在下想長命百歲。”
但他身體太差了。
他一直以為他的病是孃胎裡帶的,這輩子都沒辦法根治。
直到不久前,他才偶然得知他並非生下來就病了,而是中了毒,又在寒冬臘月被人壓進水中準備溺亡,被救下時差點沒命。
經過很艱難的搶救,他撿回一條命,卻永遠失去了健康。
他那時還沒滿兩歲。
完全失去了兩歲之前的記憶。
所以才一直相信所有人編造的謊言,苟活於今日。
沈秉呈並不同情黃稟城。
他沉思片刻後,淡聲詢問:“世子可有什麼辨别
師父之子的辦法?”
“不知沈大人可知呈親王之子肩胛骨有一塊青綠色胎記?乃是蝴蝶形狀。”
黃稟城歪頭詢問。
沈秉呈不以為然:“知道又如何?這年頭偽裝並不難,就算想複刻胎記也不在話下,在下並不認為這可以成為佐證。”
黃稟城知曉沈秉呈並不好糊弄。
他輕笑著挑了挑眉,再次出聲道:“那若是……容貌與當年的呈親自王妃極為相似,身上還帶有王妃族人特有的體香,能夠被族人識别呢?”
當年的呈親王妃乃是奇女子。
憑空出現便捕獲了呈親王的一片癡心,來曆成迷,又不常在眾人面前出現。
直到她去世。
京都城都沒人跟她相熟。
她就算跟著呈親王入宮赴宴,也會帶著帷幕,絕不讓人窺見面容。
但也有一些位高權重者知曉她的來曆和神秘之處,對她十分客氣。
沈秉呈意識到黃稟城並非戲耍他,但許多事邏輯不通,他仔細琢磨後,淡聲說:“世子似乎對那段過往知曉得十分詳細,莫非你扣押了師父之子?你究竟有何目的?”
“我並非扣押呈親王之子,而是……我……”
黃稟城話剛要說出口,不遠處就突然響起一道樂嗬嗬的爽朗之聲:“哎呦,是稟城和沈大人啊?你們二人在說什麼呢?”
二人同時扭頭望去,眉頭皆是一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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