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秉呈微微眯眼,淡聲詢問道:“除了這條資訊之外,還檢查出什麼了?”
“此三人大約來自江南一帶,他們的長相和身形和腹中尚未消化完畢的食物都指向他們的來曆。”
仵作拱手回答。
沈秉呈卻不滿意這個說法。
他抬腳上前,在血肉模糊的三具屍體前蹲下,從仵作手裡接過刀片便將死士的的衣服全部挑開。
發現他們的腹部都有一個明顯的怪異形狀,很明顯屬於某個組織。
他將死士腹部挑開,仔細看了兩眼後,站起身來將刀片丟給仵作,隨後冷聲吩咐:“既然死了,便是無用的,丟去亂葬崗吧!”
仵作在刑部多年。
對刑部官員的冷血早已見怪不怪,但今日看到沈秉呈一個文人面對這些血腥場面依舊面不改色。
便知曉這也是個狠人。
當即點頭道:“是,下官領命。
洪獲良有些猶豫地開口道:“沈大人,這個案件並不簡單,這三名死士雖然死了,仵作也寫明瞭屍檢結果,但您就這般讓人將屍體處理了,會不會招人話柄?”
刑部查案是有規矩的。
各方勢力傾軋。
但凡有絲毫不符合規矩流程的地方,就會被人抓住把柄,緊咬著不放,就會耽誤很多時間。
洪獲良跟在羅春陽身邊好幾年,很清楚羅春陽這個人究竟有多難
纏。
故而多嘴一句。
沈秉呈眸色淡淡地望著討好笑著的洪獲良,便知曉此人是根牆頭草。
風往哪裡吹,他便往哪邊倒。
這種人可以短時間用一用。
但用完就得丟。
畢竟牆頭草,現在可以向他投誠背叛羅春陽,以後就可以為了利益反咬他一口。
“招人話柄?”
沈秉呈輕笑了一聲,抬手拍了拍洪獲良的肩膀,眸色溫和地說:“那就招了又如何?”
洪獲良:“……”
雖然沈秉呈沒用力,笑容溫和,但他不知為何竟覺脊背發涼。
沈秉呈沒跟他多說,抬腳走出了刑部大牢,洪獲良咽咽口水,急忙小跑跟上。
接下來的幾日,沈秉呈在刑部大刀闊斧,將刑部整改得十分徹底,羅春陽上躥下跳,處處不滿意。
跟沈秉呈從暗地裡的針對轉為明面上的爭鋒相對,兩人對上,免不了一場大戰。
沈秉呈向來坦然處之。
羅春陽多數時候爭得面紅耳赤。
刑部尚書眼觀鼻鼻觀心。
一聲不吭。
任由羅春陽和沈秉呈掐架。
沈秉呈忙碌好好幾日才回到家中,滿臉疲倦地撲到蘇漫漫懷裡,蘇漫漫急忙接住他,為他揉了揉太陽穴,低聲詢問道:“先睡一覺,還是先吃飯?”
“吃不下,先睡一覺。”
沈秉呈已經好好幾日沒好生歇息了,今日好不容易抽空閒下來,便急忙
回家了。
連日來的疲倦在進入熟悉的地方,看到熟悉的人,聞到熟悉的味道,神經不自覺鬆懈下來之時便席捲而來。
“好,那就好好睡一覺。”
蘇漫漫拉著沈秉呈到床邊,在他躺下後剛準備給他掖好被子,手便被沈秉呈拉住了,他聲音沙啞地說:“你若是沒有要緊事,便陪我睡會兒吧!”
“好,我陪你睡會兒。”
蘇漫漫揭開被子躺下去,沈秉呈便側身過來抱住了她,深深吸了一口氣,悶聲道:“好幾日不見你了,你這幾日在府中有沒有好好吃飯,好好歇息?”
“府上這麼多人伺候我,我哪能不好?隻是擔心你在外奔波,聽聞你被人針對,我便放心不下。”
蘇漫漫輕聲說:“孩子也長得很好,預計在初夏時便能出生,再過三日便是念铖的生日,夫君可還記得?”
“記得,屆時為夫會回來陪你們一起用膳。”
沈秉呈閉上眼睛,溫聲說:“家裡人的事,我一直記得。念铖這孩子聰慧過人,也聽話,平時得你多費心些。”
雖然他對兒子期待值過高。
但玉不琢不成器。
他希望他的兒子能像京都城的世家公子一樣從小接受嚴格且精心的教育,往後能成為一方人物。
不用像他年幼時那樣艱難。
但並不代表他不在意兒子,不愛兒子,隻是表達過於嚴肅了些。-
點擊彈出菜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