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如今周建章都死了。
案子牽連的人不少。
越拖她心裡越是沒底。
若是可以,她想在塵埃落定前見一見她的妹妹。
在此之前,她們姐妹倆都忙,兩三年都見不到一面。
上次見面還是四年前。
如今若是不見一面便陰陽兩隔,她實在難以接受。
“我托人去看過大舅哥和二舅哥,他們情況還好,此案已經快浮出水面了。至於姨母和表弟表妹……我無法得見,但情況不會太好。”
沈秉呈沉默片刻後,如實回答道:“嶽母大人,恕小婿無能為力,救不了他們。但……他們的屍身,小婿會想辦法尋回來,好歹讓他們入土為安。”
入土為安,總好過被丟棄在亂葬崗任由野獸啃食。
付清荷聽了這話,愣了半晌沒說話,眼眶紅紅得幾乎落淚。
事情已成定局。
她也嘗試著去接受。
但隻要一想到自己的妹妹和那幾個孩子會死於非命,她便難受得心臟疼痛,無法承受。
蘇漫漫上前一步,抱住了她娘,低聲安慰道:“娘,想哭就哭出來。姨母是您親手帶大的,感情深厚,對她的遭遇您難以接受是人之常情。”
付清荷抱住蘇漫漫,眼底瀰漫出淚水,但她卻搖
頭,聲音沙啞地說:“我不哭,你姨母淪落至此並不冤,我隻是悔恨當初沒教好她,讓她誤入歧途,遭此橫禍。”
蘇漫漫知道她娘心中定然痛苦。
緊緊地抱著她娘,輕聲說:“娘,不必逞強。咱們是一家人,無論遇到什麼事,都一起面對。您難過,我們都能理解的,在家裡您不必忍耐,也不必有任何顧慮。”
付清荷被蘇漫漫這番話說得熱淚盈眶,將腦袋埋進蘇漫漫的肩膀,無聲流淚。
哭得有些狠,兩月以來的擔憂、痛苦和剋製在這一刻全部宣泄而出。
就像是泄洪的閘口被打開了,巨流便控製不住往外湧。
蘇漫漫什麼話也沒再多說。
隻緊緊抱住她娘。
讓她娘哭個痛快。
剛帶沈念铖將一大一小兩隻黑狗餵飽回來的蘇雄安見狀忍不住輕歎了一聲。
他拍了拍付清荷的肩膀,神色複雜地說:“别哭了,賢婿這幾日夠累了,你讓小漫陪他去歇息吧!他們夫妻倆也有話要說,你與我回房去,有什麼話我陪你說。”
付清荷應了一聲,抬起頭來急忙將臉頰上掛著的淚珠擦去。
她扯了扯嘴角,有些難為情地說:“為娘……不想哭的。”
“無論是喜悅還是悲傷,都是人會有正常情緒,喜悅會笑,悲傷會哭,都是正常現象,娘不必覺得尷尬。”
蘇漫漫眸色
柔和地上前抱了抱她娘,低聲說:“娘,您是我們堅定的後盾,我們也是您的後盾啊!”
付清荷原本悲痛的心情瞬間舒坦不少,她點點頭,眸色柔和地說:“小漫所言極是,快與你夫君去歇息吧!為娘也累了,想睡了。”
“好,孃親好好歇息。”
蘇漫漫點頭,向她爹投去一個示意的眼神,她嗲心領神會地點頭,表示一切交給他。
蘇漫漫這才拉著沈秉呈回房了。
沈念铖緊跟著進門。
他從中間將蘇漫漫和沈秉呈夫妻倆牽著的手斷開,將他小手伸過去,一左一右拉著他爹孃,樂嗬嗬地說:“爹爹終於回來了,咱們可以一起睡覺了。”
沈秉呈深邃的瞳孔微微一縮。
垂眸望著樂滋滋的兒子一陣無言。
蘇漫漫見沈秉呈的表情頗為憋屈,忍不住笑出了聲,挑眉笑問道:“夫君,怎麼了?你的臉色好像不太好看呢。”
他好不容易有機會可以跟自己心心念唸的媳婦兒親熱親熱,卻被兒子摻和了,他臉色還能好看到哪裡去?
沈秉呈無奈地望著竊笑的蘇漫漫,寵溺地輕歎道:“我沒有臉色不好看,我隻是累了,咱們趕緊帶兒子睡覺吧!”
趕緊把兒子哄睡著抱去偏房。
讓他能儘快跟媳婦兒親熱親熱。
親熱完他還得抓緊時間睡會兒,不久後可得繼續回大理寺忙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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