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大夫認真道:“忌口的東西就是辛辣油膩和大補,所以我的建議是暫時給她吃一些蔬菜肉沫粥或者雞蛋湯飯便好。隻要她醒來,便跟她說說話,讓她不要睡太多,每隔一個時辰給她拍背,免得肺積水。至於拍背的手法,我一會兒教你們。少食多餐,隻要她醒來就給她吃,但不能吃太多,每次一小碗便夠了。”
“好,謝謝柳叔。”
蘇漫漫點頭,側頭吩咐春香:“你去熬蔬菜肉沫粥吧!”
“四弟妹,我去吧!”
田秀花自告奮勇道:“你的丫鬟不知道孃的口味,我去熬粥就行,讓她們好生照顧你吧!”
李慧慧附和道:“是啊四弟妹,你都忙碌一早上了,需要休息,讓你的丫鬟伺候你休息吧!娘現在已經脫離危險,咱們都不必太憂心。”
蘇漫漫點點頭,低聲道謝:“多謝大嫂和三嫂關心。”
隨後望著哭了幾聲
又強忍著守在床邊不說話的沈大隆,低聲勸道:“爹,既然娘沒有太大危險,您就不必太過擔心,我給您留了飯菜在灶台上,現在還溫熱著,爹就去趁熱吃了吧!”
若是旁人勸,沈大隆大可不必理會,但勸他的人是蘇漫漫,他便要給些面子。
他對這個相處不多卻實打實幫助到他們沈家的蘇漫漫還是有幾分客氣的。
當即點頭,聲音沙啞地說:“好,多謝老四媳婦兒。”
“爹不必客氣。”
蘇漫漫乖巧搖頭。
蘇漫漫又連忙寫了一封信讓人送出去,告知沈秉呈他娘已脫離危險,讓他不必太過擔心。
一連幾日,張翠翠醒來的時間都很少很短,但恢複了意識,情況還算好。
她原本就瘦弱的身體更顯羸弱,臉色慘白到毫無血色。
她扭頭望著守在她身邊的眾人,忍不住無奈道:“你們就别圍繞在我身邊了,春耕馬上就要開始,你們該忙啥就忙啥去,我又死不了。”
“别說這種話。”
沈大隆急忙出聲道:“你會長命百歲的。”
張翠翠點點頭,虛弱地扯著嘴角笑了笑,隨後抬眸望向挺著大肚子的蘇漫漫,關心地詢問:“老四媳婦兒,辛苦你挺著大肚子還要來回奔波了,你最近身體可還好?”
“娘,我一切都好,孩子也很好,家中有事我該回來的,一點都不辛苦。”
蘇漫漫輕笑著說:“隻是娘躺在床上著實讓人擔心,您可得趕緊好起來,我夫君的春闈結果也快下來,屆時他回來若是看到您這般病蔫蔫的樣子,指不定心裡怎麼難受呢!”
“春闈結果還有幾天才能下來?老四還有多久才能回來?我身體能養好嗎?”
張翠翠立馬就急了,絮絮叨叨:“那我得趕緊把身體養好,不能讓老四擔心我。”
她最在意的便是老四春闈能不能高中,更不想老四以後出門還得為
家裡憂心。
她恨不得立馬就好起來。
蘇漫漫安撫道:“娘不必擔心,隻有三四日春闈結果便會出來,結果出來後我夫君便會回來。路上大概要七八日左右,所以娘還有十幾日的功夫養身體,您可得好好吃飯,好好休息,爭取在我夫君回來時便生龍活虎,可好?”
“好。”
張翠翠點頭,認真道:“我會好好吃飯,好好休息的。”
她可不能讓老四看到她這般人不人的鬼不鬼的樣子。
白豔看她婆婆對四弟如此在意,對蘇漫漫這般關心,忍不住酸溜溜地小聲嘀咕:“四弟和四弟妹果真是家裡最金貴的人。”
以前她懷孕的時候婆婆娘最多就在村裡買幾個雞蛋鴨蛋鵝蛋啥的給她打了吃,就算是補身體了。
她生孩子的時候也就吃紅糖雞蛋。
飯菜裡都挑不出幾塊肉。
張翠翠哪裡關心她會像現在都在鬼門關走一遭了還不忘關心蘇漫漫這樣過?
沈二牛離她最近,聽到她的嘀咕以後,忍不住扯了扯她的手臂,側過頭瞪了她一眼。
這女人真的是沒腦子又拎不清。
難怪三弟妹和大嫂都跟四弟妹有話說,就算曾經跟她一起犯過錯的三弟妹都樂嗬嗬地湊到四弟妹面前有說有笑,就他這個媳婦兒不開竅。
還抱怨娘對四弟妹比她好。
她也不看看人家四弟妹多會做人?
四弟妹不僅帶家裡做生意賺銀錢,還啥都貼心地為四弟準備妥當,這次更是救了娘一條命。
何況四弟春闈高中做了官,四弟妹就是官夫人,且孃家的生意也越做越大,給家裡帶來的利益是巨大的。
哪裡是這個蠢女人能比的?
人都是現實的,即便嘴裡說不偏心,但為人父母的,哪裡有不偏心的?
四弟是全家人的希望,這些年家裡所有人都指望著他能高中,改變門楣光宗耀祖。
這些年,村裡人對他們家客
氣,有啥新鮮的東西都願意給他們送來一份,在四弟考取秀才功名後,家裡便免賦稅,這些可不都是實打實的好處?
他早就已經看清楚了。
他跟四弟沒什麼好爭的。
也爭不過。
倒不如好好跟四弟處好兄弟關係,以後有的是機會撈好處。
白豔被警告地瞪了一眼以後,心不甘情不願地閉上了嘴巴。
公佈春闈結果的日子如期而至,許多學子一大早就守在榜單下等禮部官員前來張貼名單。
沈秉呈也去得很早,但他不喜歡跟人擠,就提前訂了不遠處茶樓的二樓靠窗位置,慢悠悠地喝著茶,觀察著動向。
“秉呈兄,望京兄,們你怎麼如此淡定?可是有信心能夠高中?”
沐雲飛坐在沈秉呈的身側,脖子伸長往下看,焦急得不成樣子。
一扭頭見沈秉呈和張望京都慢條斯理地喝茶,他震驚得瞪大眼,嘰嘰喳喳道:“就算你們都有信心高中,難道不好奇名次嗎?江南宋家的嫡長子宋赤陽昨日還信誓旦旦地說他定能進去前三甲呢!”
“有什麼好好奇的?”
張望京挑眉望著焦急得坐立不安的沐雲飛,淡聲說:“結果昨夜就出來了,今早不過是公佈罷了,我再如何好奇也不可能改變結果,還不如淡定等待。”
沈秉呈點頭,認同道:“望京兄所言極是。”
既來之則安之。
試卷都做完了,結果已經註定,再怎麼糾結也不會改變。
除非前三甲需要在殿試上分出狀元、榜眼和探花。
可即便是前三甲,也是當今聖上親自出題,而殿試上尤其考驗心性,焦急反而會被拉低印象分。
既然如此,又何必太過憂心?
沐雲飛實在不能理解他們倆這種泰山壓頂面不改色的心理,扯了扯嘴角,小聲嘟噥道:“話雖如此,但哪裡有一點都不好奇的?”
他的話音剛落,樓下就響起了喧鬨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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