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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無坷傻笑起來。

每日的朝會並不是所有在京的五品以上官員都要參加,唯有大朝會的時候才如此。

朝會之後宰相徐績就會回到他的府裡辦公,各部衙都有專職的官員在宰相府裡等著,這已經是二十年都未曾變過的事。

重要的奏摺會在徐績梳理之後由專人送往未央宮遞交給陛下批閱,而在這些奏摺徐績都會認真寫上作為宰相他應該給出的建議。

徐績如以往一樣端坐在書桌後邊低著頭看著各地送上來的奏章,時不時的稍稍調整一下坐姿,最近幾年他會感到有些力不從心,年輕的時候他這樣坐上一天都不會覺得疲乏。

“明堂。”

禮部的一名官員遞上來一本冊子:“鴻臚寺那邊上報到禮部的這次出使西域的章程和名單尚書已經批過,請明堂過目。”

徐績接過來翻看,著重在那份名單上看。

他看到了一連串陌生的名字,其中一個束姓的人名讓他微微皺眉。

如果是在陛下召開那次小朝會之前,這個姓氏的人不可能出現在名冊上,不用到他這裡,禮部會否定,甚至鴻臚寺就不可能把這個姓氏的人名寫進去。

小朝會之後,風向大變,禮部尚書在這份名單上打了勾,順應的是陛下的態度。

這已經不是陛下的試探,而是陛下的決定。

徐績沉默良久,最終也在這份名單上打了勾。

下一個過來的官員是刑部的,他也遞上來一本冊子:“明堂,這是江南舊山郡屠村案和和空餉案以及渭川郡殺官案結案條陳,請明堂過目。”

徐績微微皺眉:“這案子不是廷尉府接手了嗎?為何是刑部上報?”

刑部的官員小心翼翼看了看徐績臉色,然後微微俯身道:“陛下昨日派人知會尚書大人,說這三件案子重大,今日要在相府裡彙三司過堂。”

徐績臉色一下子就變了。

陛下已經交代到刑部了,可他竟然毫不知情。

想到已經連續兩日文武百官早朝時候都不會再刻意等著他先到,徐績心中的怒意就有些抑製不住的燒了起來。

“在相府過堂。”

徐績臉色陰沉。

“既是三司會審,那大理寺和禦史台也都接到陛下旨意了?”

大理寺少卿裴巒起身道:“回明堂,陛下旨意確實昨日就到了大理寺。”

禦史左台的一位禦史起身道:“陛下旨意,昨日也已到了禦史左台。”

徐績臉色再次變了變。

這幾件案子都發生在地方,就算是三司會審,禦史台派人出面也該是右台為主,事情交給了左台,那就說明有在京官員牽扯其中。

徐績的心裡升起一陣陰雲,很快就籠罩整個心境。

“明堂。”

就在這個時候,外邊有人腳步急匆匆的進門,俯身請示道:“廷尉府一名自稱姓葉的千辦到府門外了,他要求見明堂。”

徐績緊皺雙眉:“來的不是張湯,而是個姓葉的小千辦看來陛下交代要三司會審的事,廷尉府倒是不怎麼在意。”

他看向報信的人:“叫進。”

不久之後葉無坷就被相府的人引領著到了那間巨大的書房外邊,可沒有徐績的允許,葉無坷這個五品千辦不能隨意進出,他隻能在書房外邊等著。

徐績有意要難為他,故意不讓人叫他進來,葉無坷也不急,氣定神閒的站在門口。

當你的強敵開始在某些可有可無的方面難為你噁心你的時候,不必憤怒,不必氣餒,不必慌張。

大概一刻之後,又有人來報,說是廷尉府副都廷尉張湯帶著一眾涉案罪犯已經到了相府門外,徐績聽聞後心中一沉,他才醒悟過來那個叫葉無坷的小子不是代表廷尉府來的。

所以徐績一陣懊惱,越想越懊惱。

葉無坷如果是代表廷尉府來的話就會和張湯一起來,他自己先來,應該連張湯都不知道,他就是來看笑話的,而徐績竟然把這個傢夥請了進來。

他剛要發火讓人把葉無坷趕出相府的時候,又有人腳步更加急促的跑過來。

一進門就嗓音微微發顫的說道:“明堂,陛下到了!”

徐績猛然起身。

書房裡的朝臣們也紛紛起身,一開始他們都看向徐績,等著徐績先行一步去迎接陛下,可他們卻發現徐績此時竟然失態了,站在那,呆若木雞。

“明堂?”

有人試著叫了他一聲。

徐績這才反應過來:“隨我去迎接陛下。”

他話音才落就有人先一步出門了,沒有等徐績先行,徐績心裡又一沉。

到門外才知道,除了陛下之外,大理寺卿陸光禮,左台都禦史謝無章,新晉的刑部尚書肖進騰都是隨陛下一同來的。

片刻後,大寧皇帝李叱在朝臣們的恭迎之下邁步走進相府,他一邊走一邊笑著說道:“朕有時候也是懶的離譜,二十年來都未曾到徐相家裡看一看。”

他說到這回身看向徐績:“徐相,似乎也忘了邀請朕過來看看?”

徐績臉色一白,俯身解釋著。

皇帝一邊走一邊左看看右看看,似乎是對相府頗為欣賞,又似乎不隻是欣賞,好像還帶著些許的羨慕。

他環顧一週的時候,文武百官似乎都在那一刻看到了陛下眼神裡淡淡的羨慕,於是在這一刻,所有人心中全都起了波瀾。

陛下什麼都沒說,徐績的心裡已經冷了一半。

到書房門口皇帝停下,他在門外看著那張足足有八十步長的巨大桌案,忍不住感慨一聲:“萬裡江山紛雜諸事,都在這裡得以解決,也都在徐相肩頭壓著徐相辛苦。”

他看向徐績:“朕是客人,哪有客人先進門的道理,徐相,請。”

徐績連忙俯身道:“陛下先請。”

皇帝也沒堅持,邁步進門後吩咐道:“元衣,今日雖是三司會審但畢竟是在相府,主位朕不能占,去搬把椅子來,朕在那看著。”

他指了指某處,馮元衣連忙吩咐內侍搬了一個椅子放過去。

他不在主位上坐,莫說徐績不敢去主位,滿朝文武,沒有一個敢坐下。

皇帝坐下來後一眼就看到站在門口的葉無坷,像是才想起來什麼似的問徐績道:“朕聽聞,除相府內吏之外,五品官沒資格進這間書房?”

徐績連忙道:“回陛下,沒有這樣的規矩。”

皇帝笑了笑:“這以訛傳訛的事可真多。”

然後朝著葉無坷招了招手:“既然相府沒有這樣的規矩,你到朕身邊來。”

葉無坷這才進門,站在陛下身邊的樣子像一棵筆直提拔的青鬆。

皇帝笑問:“似乎沒人知會你來,為何你來?”

葉無坷道:“臣隻是想來長見識,承蒙徐公大度讓臣進來了。”

皇帝心說你個臭小子想什麼難道朕不知道?

強敵噁心了你,不必憤怒,不必氣餒,不必慌張,但如果你能噁心回去為何不噁心回去?

皇帝側頭壓低聲音問:“你對這案子怎麼看?”

葉無坷俯身回答:“許多事都是孤證且是自證,所以並沒有多大的作用,該怎麼定罪的,不會受到影響。”

皇帝點了點頭,然後吩咐一聲:“張湯呢?把人都帶進來開始吧。”

副都廷尉張湯隨即下令把所有涉案的人全都帶了進來,最前邊的那個就是舊山郡府丞趙君善,在看到陛下的那一刻,趙君善的眼睛就紅了,不顧阻攔,跪下來不住的叩首。

三司會審,居中而立的左都禦史謝無章朗聲問道:“你們對自己所犯之罪行,可有辯解?”

趙君善在這一刻猛然抬頭:“罪臣趙君善有話說。”

謝無章看向皇帝,皇帝微微頷首。

謝無章道:“說。”

趙君善大聲說道:“罪臣所犯之諸多罪行,全都受宰相徐績指使!”

此言一出,隻有皇帝,張湯,葉無坷三人看起來面不改色。

徐績那張臉直接就白了,眼神也瞬間凶狠起來。

謝無章立刻沉聲問道:“你可有證據?”

趙君善理直氣壯的大聲回答:“沒有!”

謝無章又一愣,下意識看向皇帝,皇帝坐在那,一點想要表態的意思都沒有。

謝無章沉聲再問:“既然沒有任何證據,你就可能是誣告。”

趙君善還是那般理直氣壯:“請陛下明察!”

皇帝此時看向謝無章,謝無章隨即起身走到趙君善面前:“沒有任何證據,你的話便是孤證,你該知道,孤證沒有什麼作用,若你是誣告大寧宰相,還會罪加一等!”

趙君善道:“身為大寧宰相若不能自證清白,如何服眾?!”

徐績道:“我問心無愧曆來清白,清白之身為何還要自證清白?”

趙君善道:“你說清白就清白,那大寧律法還有什麼用?你若說你清白,我也說我清白,不如你我對峙,不在這裡對峙,要去長安東市萬千百姓面前對峙!”

徐績怒了:“你放肆!”

在剛剛坐下沒多一會兒的皇帝起身走了,留下一屋子的人面面相覷。

這好大一間書房裡,鴉雀無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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