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短促且不耐煩的兩個字眼。

商霆聿在手機上“啪啪”打字發訊息，手機鈴聲終於不再響起。

昏黃的燈光照射在輸液的瓶子上，晃晃悠悠的，瓶內空蕩蕩的。

屋內的空調溫度開得有點高，空氣乾燥悶熱，壓得人喘不過來。

薑聽默不作聲的替商霆聿換了一瓶藥，將他吃剩的飯放在托盤裡準備拿下樓，剛打開門就被阿姨收走了。

重新回到沙發上，薑聽看最新期刊，一道忽視不了的視線落在她身上。

微微側過身，躲避視線交集。沉悶的空氣讓人更加煩躁，薑聽手指毫無目的的在手機上點著，過了好一會兒，終於放下手機。

“有事？”

商霆聿清了清嗓子，“公司新的生產線已經建好了，很快就可以投入生產。”

聲音啞得厲害，又有些緩慢。

“這算是補償嗎？”

薑聽唇角勾起了一個極輕的弧度，眸底好似銀白的月光。

怔愣片刻，商霆聿垂首，反覆揣摩這句話的意思。

“給我錢，給醫院捐贈進口設備，開辟一條不盈利的生產線。”薑聽逐字逐句，聲音放緩，眼神沒有聚焦似的盯著一處，“這些都算是離婚後給我的補償？”

每一句話都猶如質問一般，重重的敲擊在商霆聿的心裡，“算是吧。”

“我們之間是和平離婚，不需要這些。沒有你的錢我也能很好的生活，沒有你捐贈器械醫院也會從别處采購，沒有你開辟生產線我們也會聯絡其他醫藥公司。你無需這麼做。”薑聽聲音出奇的冷靜。

皓利藥業她一早就聯絡過了，但是被拒了兩次。

後面商霆聿通知她答應合作，且價格極低，還讓商智皓來管理這條線，不難猜出是因為她。

除了想補償以外，她猜不到商霆聿這麼做的理由。

思忖片刻，薑聽輕咬了兩下下唇，“在奶奶面前配合你演戲也是為了奶奶好，不是為了你，你不用覺得愧疚。”

喉頭乾澀發緊，每次吞嚥都好似被無數把小刀割得生疼，商霆聿腦子發脹，昏昏沉沉的，反應速度也比平時慢了數倍不止。

冰冷的液體從輸液管傳入血管，左臂涼得沒有知覺，動彈不得。

薑聽的每一句話都在讓他不要愧疚，但每一句話都是在劃清兩人界限。

商霆聿輕點頭，聲音低沉，溫吞，“好。”

停頓片刻，又補充道，“就當是朋友之間幫忙。”

霎那間，薑聽怔在原地，她隨意的打開已經熄屏的手機，飛快的打字，一副很忙的樣子，“我沒有和前夫做朋友的打算。”

若是她沒有猜錯，剛才接連不斷的電話都是方妃兒打的。

她若是和商霆聿做朋友，不知道方妃兒還能弄出什麼幺蛾子來，何況她肚子裡還有兩個孩子。

窗外倏地亮如白晝，又瞬間暗淡下去，兩聲驚雷驀地傳來。

閃電驚雷接踵而至，窗柩被雨打得啪啪作響，屋內卻是出奇的靜謐。

薑聽似是倏然想到了什麼，“奶奶說要給我送東西，這段時間她可能會去楓園，你......别被髮現了。”

商霆聿心不在焉的點頭，沉默片刻又問，“你要搬回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