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喝得太急，商霆聿咳了兩聲，扯到了肚子上的傷口，疼得倒吸了一口涼氣。

“再給我倒一碗吧。”

薑聽不說話，唇角帶著淺笑看著他。

商霆聿欲蓋彌彰，“做完手術三天沒吃飯了，有點餓。”

薑聽又給他盛了一碗。

保溫桶不大，已經見底了。她乾脆將剩下的都倒在自己碗裡喝了。

還沒喝完，又聽到商霆聿的聲音，“還有嗎？”

薑聽收拾保溫桶的手停頓片刻，頭也不抬的回答道，“沒有了，等明天再喝吧。”

“明天......也是你做嗎？”

“明天文姨就回老宅了。”

薑聽將保溫桶洗乾淨，準備接熱水才發現病房內的飲水機沒水了，便出門去找人扛水來。

剛走沒一會兒，室內就被一陣手機鈴聲打破了寧靜。

商霆聿看著薑聽給他遞湯時隨手放在床頭櫃的手機，螢幕上顯示是國外的電話。

電話自動掛斷後，很快又響了起來。

三次之後，商霆聿終於按下了接聽鍵。

薑聽找人來換了桶裝水，正準備找自己的手機，就見商霆聿雙眸死死的盯著她。

商霆聿的狀態和她以前見過的任何一種情況都不相同，眼睛裡的紅血絲在她出門前還沒有。

神情晦暗不明，那雙黑沉沉的瞳仁微微發顫，薑聽從裡面讀出了很多種情緒：憤怒、悲傷、懷疑、不可置信。

她隨手拿起手機，介面還停留在最近通話的介面裡。

“你為什麼還要出國？”

商霆聿聲音顫抖，彷彿在質問一般。

薑聽翻看手機，果真是之前聯絡的醫院打來的電話，應該是商量具體的情況，問她什麼時候過去。

“事情已經解決了，你為什麼還要出國？你的工作朋友以及......以及男朋友都在國內，你為什麼要出國？”

商霆聿的聲音難得失控，像是在宣泄情緒。

相比之下薑聽顯得尤為淡定，“每個人的職業生涯規劃不同，出國是我的個人選擇，我覺得有利於我以後的發展。”

“你在國內也能得到很好的發展，你剛拿了華國醫學科學技術獎，國內的醫生哪個能比得上你？”

眼前的商霆聿和薑聽認知裡的那個人大相徑庭，以前她以為商霆聿生性冷淡，離婚後才發現這個人也有柔情的一面，但她卻是第一次見商霆聿生氣的樣子。

“出國是我的個人選擇，與旁人沒有關係。”

沒有關係四個字，將商霆聿釘在了原地，讓他無話可說。

他和薑聽已經沒關係了，他沒有權利置喙薑聽的任何選擇。

沉默良久，他才沙啞著嗓子問道，“什麼時候走？”

“還沒決定好。”薑聽含糊其辭。

死寂在病房裡蔓延，無人再說話。

走廊裡的聲音被放大，傳入室內。

薑聽沒有理會那個電話，起身準備將被周佳凝帶偏的落地衣架放到角落裡去。

沒想到剛移開落地衣架，衣櫃頂端的幾個盒子就搖搖晃晃，要摔下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