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爺爺是我的親舅舅,我的母親是你的親姑婆。而你的親生父親則是我的親表兄!”
少年呆了,院子裡的人也呆了。
蔣文淵讓胡陽明去洗洗,進屋說話。少年木木的去了,似乎還沒有從突然遇到親人懵逼狀態中清醒。
陸氏和蔣禹清聽說,剛才賣兔子的少年,居然是老胡氏的孃家侄孫,都驚訝極了。
陸氏進門晚,她進門的時候,胡保準已經沒了好幾年了,舅舅也癱瘓在床。
隻聽說表兄沒了後的第二年,表嫂就帶著孩子改了嫁,之後杳無音訊。卻不曾想,竟然在這裡遇到。
胡陽明進了屋,蔣文淵細細的問過他這些年的經曆,方知孩子這些過的著實不易。
他娘是被他外家逼著改嫁的,嫁給了鄰近州府的一個瘸子。
新夫家因為嫌棄他是拖油瓶對他一直很不好。
打罵吃不飽飯那是常有的事兒。好不容易磕磕碰碰的長到了十歲。
有一回趁著他娘不在家,那瘸子就偷摸著把他給賣了。
他娘發現後就追了過來,一直追在牙行的馬車後面跑了三天,憑著一股不要命的狠勁兒硬生生的把他從人販子那裡搶了下來。
脫險後,她娘就尋思原來的家不能待了,就打算帶著他回青州西津渡投奔他姑婆。
奈何孃兒倆個都大字不識一個,隻好同路過的一個商隊打聽回青州的路。
也不知是他娘沒說清楚還是指路的人沒聽清楚,亦或是方言的問題。
他們明明要回的是青州,商隊卻以為他們要去晉州,並且十分好心的帶了他們一路。
等孃兒倆發現不對,再去問時,才發現走反了方向生生跑到了晉州。
商隊一路往西,自是不可以再把母子倆送回去。隻好給了孃兒兩一點銀錢,讓她們自行尋路回家。
不曾想,因為路途遙遠,途中又因為淋了雨,他娘病累交加,還沒等走出晉州就死在了路邊。
正當他哭得廝心裂肺時,村裡的老獵戶打獵歸來發現了他。
並幫著他葬了母親,從此後他便跟著老獵戶在這個小村莊住了下來,這一住就是七年。
這般坎坷遭遇,著實令人唏噓。
蔣文淵問他今後可有什麼打算?
胡陽明搖了搖頭,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說想多打點獵物,存點錢。把他娘和他師父的屍骨遷回青州老家。
他師父也不是本地人,是前些年逃荒時從肅州那邊流落過來的,也是個沒家的。
他想要回青州,自然不能丟下師父的墳墓無人管。最好的辦法就是一起遷回青州,逢年過節也有個拜祭的人。
蔣文淵欣慰的拍拍他“是個孝順有擔當的。我也算你的長輩,即然遇到了自然不會不管你。
因為我要去肅州公乾,不好親自送你回青州。你且等上兩日,待我尋個穩妥的鏢隊,再買兩副上好的棺木將你娘和你師父的屍骨重新裝殮,送你們回青州。
到了青州自會有人接應你,不必擔心。往後,就跟著我們家過活吧,總少不了你一口飯。”
胡陽明當即跪地磕拜,哽咽道:“多謝表叔!表叔大恩大德陽明沒齒難忘。”
“快起來!你姑婆知道這個訊息,不知有多高興。
她一直遺憾你娘帶著你改嫁的事兒,我們也曾找過你們,可惜都沒有訊息。如今,你算是她老人家唯一的孃家人了。”
“唯一的孃家人?你是說我爺爺也不在了?”少年的眼睛紅了。
“嗯。你和你娘走後的第二年,他便離逝了。”
蔣文淵再度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他:“他走的時候,沒受什麼罪。是我們兄弟三個輪流侍候走的。”
少年流著淚感謝:“謝謝表叔!”
“一家人客氣什麼!”
次日一早,蔣文淵便往青州去了信,說了胡陽明事。讓家裡派人尋個妥帖地方,可供胡陽明的親孃和他師父下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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