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針紮進自己的血管時，季換瀾隻覺得身體很痛。

不是肉痛，而是因為惦記著季搖清。

抽血這點疼痛，怎麼比得上季搖清替自己擋的那一刀？

可她不知道的是，季搖清之所以撲過去，是因為她注意到老貓紮向季換瀾的位置，是她的心臟方向。

“就抽這麼點？”季換瀾抓住護士的手：“繼續抽！”

護士說了一堆話，意思是不能抽太多，她身體會不舒服。

“我讓你抽你就抽！我會簽署免責協議，先救人好嗎？”季換瀾眼睛猩紅。

護士被她嚇到了。

等抽完血，季換瀾的臉上一丁點的血色都沒有，看著都嚇人。

她剛剛站起來，便一陣天旋地轉。

好在沈熄扶住了她，“快躺下歇會兒，護士給你拿了紅糖水。”

季換瀾頭暈目眩的，“她不能死......”

起碼不能因自己而死......

“不會的。她跟你長得一模一樣，一定吉人天相。”沈熄安撫她的情緒。

走廊裡，詹老聯絡著自己所有認識的人，讓他們送來同血型的血漿來。

那些人速度很快，趕來時都在慰問詹老。

得知是詹老的晚輩，大家都在儘力幫忙。

搶救室的醫生遲遲沒有出來。

過了一陣子後，醫生走了出來，詢問家屬在哪裡。

季換瀾第一時間趕了過去。

隻聽對方說：“我們這裡救不了她了，傷者似乎還有别的病症，你們快安排轉院吧。”

轉院......

醫生又說：“可以病人現在的情況看，她未必......挺得住到其他醫院。”

季換瀾腿都軟了。

所以這是什麼意思？

等死嗎？

就在這時，護士大喊了一聲。

醫生迅速說：“趕緊再去看一眼！”

季換瀾等人跟著醫生進去了。

搶救措施已經停了，唯有氧氣還插著。

滿屋子都是血腥味，一邊給她輸血，季搖清的傷口一邊往外流血，止都止不住。

季搖清睜開了眼睛，看見季換瀾時，她虛弱無力的動了動手指。

季換瀾趕緊湊過去，“已經在安排轉院了，你挺住，一定要撐下去！聽到沒有？”

聞言，季搖清已經笑不出來了。

見她似乎想要說話，季換瀾把耳朵靠近過去。

很久之後，她聽見季搖清用氣音說了幾個字——

“姐姐......”

“你要好好的......”

“對不起。”

一聲道歉說完，季搖清的瞳孔就已經在擴散了。

“季搖清！季搖清！！！”

儀器在十幾秒鐘後，發出一陣陣令人窒息的聲音。

季搖清閉上了眼睛，可手還握著季換瀾。

她失血過多，根本來不及搶救。

那一刀，傷到了她的內臟，輸血的速度完全頂不住她巨大的出血量。

所有人都以為季搖清會因病而過世，卻不曾想她是這樣離開的。

病床上那個骨瘦如柴的女人，與自己長得一模一樣。

季換瀾站在那裡，耳朵裡嗡嗡作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