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後來,謝德音早已經淚眼婆娑,泣不成聲了。
謝德音一口氣說完之後,隻覺得這些時日胸口聚著的一股悶氣全都釋放了出來。
她本不想流淚的,隻是說到謝家如肥羊時,便想到她在鎖魂樓日夜煎熬時,周華月趾高氣昂來炫耀的一幕。
她再難忍不住,便是她努力的睜大眼睛,不去眨眼,也止不住眼淚如注,沿著眼角落下,濕了鬢髮。
周戈淵自小到大便沒跟婦人起過爭執,自小他便是父皇最寵愛的皇子,再到大了後一直在軍中,也很少接觸婦人。
自然,他活這麼大,也極少有人能讓他這般動怒。
年少時受到欺辱委屈,父皇母妃都不在了,他生生忍了下去,忍到手中掌權時,便再也無人敢惹他發怒了。
那天夜裡,確實是他這一生最盛怒的時候,以至於說了什麼,完全不過腦子般便說了出來。
此時後悔也晚了。
見她這般字字含譏,句句帶傷,淚流不止的模樣,周戈淵才知道這段時日他與她冷戰,不來尋她時,她是如何胡思亂想的煎熬。
他原本心中有怨恨,恨她隻愛權勢。
恨她懂得權衡利弊。
恨她不像旁的女子看夫君時,隻一心在夫君身上。
更恨她在他面前永遠是那麼理智的懂得取捨,找好退路。
恨她三分愛旁人,七分愛自己的自私。
可是此時看著她在他身下哭的這般錐心刺血,身子微顫,周戈淵隻覺得一顆心都揪在了一起。
哪裡還有氣?哪裡還有恨?
周戈淵低頭抱緊了她,任由她在懷裡哭的撕心裂肺。
她身子隨著哭聲顫抖不止,周戈淵箍著她的手臂上青筋繃起,隻恨不得回到那夜裡,狠狠地給自己一記耳光。齊聚文學
怎麼就那麼犯渾,什麼話都說!
周戈淵抱著她,將臉埋在她發間,眼眶微紅,低喃的喊著她的名字。
她才十八歲啊,為何對前路這般悲觀膽怯?
陸元昌那個混蛋將她當成玩物送來送去,對她的打擊本就是致命的。
自己還說了那樣一番話,跟陸元昌那個混蛋有何區别!
周戈淵隻要想到是自己的那番話,才讓她對情感有了這般悲觀的念頭,便心中自責感更甚。
謝德音哭了許久許久,久到她再哭不出聲,隻剩下止不住的抽搭,謝德音頭疼的閉上眼睛。
這是她重生以來第一次這般哭的毫無顧忌,毫無形象,彷彿將前世今生累積起來的鬱氣都哭出來了一般。
周戈淵輕撫著她的後背,一言不發,隻擁著她,任由她的淚濕了他的衣襟。
等著她哭聲漸止之後,周戈淵才緊擁著她,聲音輕柔中帶著愧疚道:
“阿音,是我混蛋,說了那樣傷人的話,你那夜打的太輕了,應該重重的打。”
說著,拿著她的手打著他自己,生怕她手疼之後,又將她的手放在自己的衣襟裡。
“你指甲長,你抓我,這樣傷不著你,你想怎麼出氣就怎麼出氣。”
謝德音不理他,要將手抽回。
周戈淵摁住她在自己衣襟裡胸前的手,啞聲道:
“我不會放了你,也不能放了你,你得嫁給我,得給我做夫人,我以後再犯渾,你隻管打醒我就是,再不準說離開的話了。”
一更,明天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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