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湛隻是笑笑，“見了這爾虞我詐，血肉相殘，我怕變得像肅帝一般，都說自古帝王最無情。”

李項爽朗地笑著，拍了拍顧湛的肩膀，“你倒不必自比於肅帝，你是天生的多情種，隨你祖父，刀子嘴豆腐心。”

李項斂了笑意，“那小老兒便不多叨饒了，最近肅帝病重，你怕是有的忙的，隻是有一事一直困擾著我，我思考了許久，想著還是告訴你一聲為好。”

“李伯父請說。”

李項正色道，“我雖按你之意解說了天象，但是天象所言，這肅帝最要提防的便是六皇子，這天紀星光雖弱，卻直逼紫薇，這位六皇子，怕是不如表面上那麼簡單啊。”

顧湛眼微微一眯，但很快便平靜了神色，“謝謝李伯父，我記在心上了。”

李項打個哈哈道，“小老兒就是這麼一說，天象此事，信則有，不信則無。王爺便在此留步吧，不用送臣了。”

顧湛心下瞭然，點了點頭道，“李大人慢走。”

待李項走後，顧湛思忖了許久，隔日還是登了馬車，悄悄去見了顧天瑞。

顧天瑞見是顧湛到來，忙起身相迎，邊嗬斥身邊下人道，“皇叔來了你們為何不告訴我一聲，我不知道您要來，失了禮數可怎好？”

顧湛笑道，“是我不讓他們說的，此次我來，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顧天瑞憨厚地撓撓頭，嘿嘿笑道，“還是您想得周全，是我愚鈍了。皇叔快請坐，這是父皇新賞給我的上好龍井，皇叔嚐嚐？”

聞言，顧湛倒也不跟他客氣，徑直落了座，“如今皇上倒是很愛護你，體恤你的懂事孝心。”

對面顧天瑞落了座，摸了摸鼻子，帶點傻氣地笑著，“還不是您的用心良苦，如今父皇頗為看重我，今日叫了我去殿前，還問了我許多政見。父皇說，從明日起，便讓我近身候著。”

顧湛笑了笑，意有所指道，“那你可要小心謹慎著些，聽說之前都是皇後在近前侍候，如今換了你，怕是一個粗心就讓皇上厭了你。”

顧天瑞臉頓時垮了下來，“皇後孃娘好像不怎麼待見我，前幾日我去向父皇問安，皇後孃娘沒怎麼給我好臉色看。”

說完他又忙捂住了嘴巴，“哎呦，我怎麼說了，我沒想說皇後孃孃的壞話的，您就當沒聽見吧。“

顧湛笑著低了頭，“非議後宮之事，你倒是膽大。”

“我出身低微，比不上哥哥們，哥哥有著受寵的母後，皇後孃娘看不上我也是正常。”

顧湛抿了一口清茶，眼角帶著笑意，“這倒正是你的優勢。”

一臉悵然的顧天瑞蒙了，張大了嘴，“什麼優勢？”

顧湛見了他還未開竅，不由得歎了一口氣，“你並無母妃，璟王死後，皇後也沒有了子嗣，既然如此，你還不知道該做什麼嗎？”

顧天瑞驚得捂住了嘴，“能這般嗎？皇後孃娘能看得上我嗎？“

顧湛被他不知是單純還是愚蠢給氣笑了，“如今這幾個皇子裡，隻有你繼位，才不會有人跟她爭太後之位，孰輕孰重，皇後自然也有一番思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