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像是卑微的乞討者，求我不要繼續說下去。

我就那麼看著他，殘忍地繼續開口。“傅銘煜，你是不是忘了，你讓那些人滾出去，你對程西做了什麼？你不顧她的哀求和反對，你當著夜色服務員的面就強要她，事後你說走就走，你把衣不蔽體的程西就那麼扔在那裡！”

我蹲在傅銘煜身前，扯開他的雙手，衝他吼。“你說，出來賣的女人還值八百塊錢，她連八百塊都不值！所以你走後，那個夜色的服務生扯住程西，問她多少錢賣！所以她全身淩亂的走出夜色，被那些醉酒的人拖進巷子裡！如果不是有人救了她！她那天晚上就應該死了！”

“林夕！”傅銘煜發了瘋，一把將我推開。

厲司琛伸手把我抱在懷裡，全身發顫的抱緊我。

他的眸子充血，隨時都會失控。

我死死的抓著厲司琛的手。“阿星……帶我回家。”

厲司琛用力把我抱在懷裡，顫抖著開口。“傅銘煜……我會殺了你。”

門口，陸哲神情複雜的看著我，一句話都沒說。

白媛也震驚的坐在床上，一時之間，不知道怎麼安慰傅銘煜。

秦若琳紅了眼眶，臉上已經滿是淚水。

她不知道，不知道她的西西到底都經曆了些什麼。

厲司琛把我抱了起來，極力控製他的情緒。

他是個精神病，隱忍起自己的情緒來比正常人要困難百倍。

“我們回家……”他小聲說著，帶我離開病房。

秦若琳衝上去，狠狠給了傅銘煜一個耳光，哭喊著打他。“傅銘煜你王八蛋，你把西西還給我，你把西西還給我！你把她還給我！”

我哭著趴在厲司琛懷裡，無論厲司琛是不是在演戲都不重要了，那一刻，我隻希望有一個人可以靠一下。

僅此而已。

“阿星……我們坐地鐵回去吧？”我聲音沙啞，趴在他肩膀上，小聲說著。

厲司琛抱著我往外走，腳步沒有停，聲音透著寵溺。“好。”

我笑了。

他演技真好，情緒怎麼能這麼穩定呢？

真的是精神病嗎？

“厲司琛，我不是程西……”我想看看，他到底怎樣才會繼續發瘋。

我不想當程西了，當程西，太苦了。

厲司琛的腳步停了一下，低頭看著我。“嗯，我知道了……”

他說他知道我不是程西了？

那為什麼還不發瘋。

“你不是說我不是程西，你就殺了我嗎？”我悶聲問了一句。

他不說話。

依舊抱著我，進電梯的時候都不肯把我放下。

我也懶得自己走，他之所以認清我不是程西還肯護著我，是因為我肚子裡有他的孩子吧？

男人……果然都是一樣的。

我沒有拆穿他，安靜的靠在他的肩膀上。

“為什麼……想坐地鐵。”進地鐵站的時候，他小聲問我。

我沒解釋，因為他一路抱著我，周圍的人都在看我們，到處都是圍觀人群異樣的眼光和議論。

可厲司琛就是厲司琛，他絲毫不會在意别人怎麼看。

他可是穿著不合身的衣服，臟兮兮的流浪了那麼久的人，他是精神病，怎麼會在意别人的眼光。

可能不是上下班時間，地鐵人不算擁擠，我主動從他懷裡下來，靠在一旁的豎杆上。

可能是剛才情緒太過激動，我有些低血糖了。

厲司琛像是變魔法一樣，從他口袋裡掏出棒棒糖塞到我嘴裡，然後四處尋找著座位。

終於，在一箇中年男人那裡看到了三個座位。

他一個大男人，叉著腿，占了三個位置。

一個小姑娘上前理論。“大叔，你一人占三個位置，你讓給我們唄。”

小姑娘指了指我。“你看這個美女都快站不住了。”

大叔冷哼。“我先坐下這就是我的位置！你少管閒事，穿的這麼不正經，一看不是什麼好人。”

厲司琛牽著我走了過去，主打就是不說話做實事兒，抬手往大哥腦門上招呼了一下，大哥就趴在地上了。

於是，我在震驚中如坐鍼氈的坐下了……

厲司琛還很紳士的指著另一個位置讓那個小姑娘坐。

小姑娘在崇拜和驚豔於他顏值的目光中，慢慢坐下。“帥哥你是模特嗎？真好看……”

大哥摔在地上，直接躺下，開始裝病。“哎呀，快打120，我不行，心臟疼，他打人，你們都看見了他打人！我要報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