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征等曾禦醫給他包紮好傷口,就坐上輪椅,準備前往雍恩殿。
寧小茶忙按住輪椅,舉起一隻手:“我也去
趙征毫不猶豫地拒絕了:“不行!”
寧小茶皺眉問:“為什麼不行?”
趙征瞥一眼曾禦醫,後者快速拎著醫藥箱離開。
他等他走出殿門,才說了:“皇上隻叫了我,沒說讓你過去。再說,你為什麼要去?”
寧小茶能說想去湊個熱鬨嗎?
她很快想出個好藉口:“我不放心你的脾氣啊。你瞧瞧你,現在滿眼的戾氣,很容易露出馬腳的
沒錯,她是關心他才去的。
這個理由很完美。
趙征也被她說動了,就點了頭,讓她推著他去雍恩殿了。
他們不趕時間,或者說為了拖延時間,就一路推著,慢悠悠的過去。
等到達雍恩殿,已經是大半個時辰後的事了。
皇帝趙琨早跟何昭灩說累說膩了,主要也沒什麼可說的,何昭灩也沒了上次的活潑勁兒,打扮老氣,說話木訥,他更看不上她,都有些後悔讓太子過來了——現在的何昭灩哪裡能跟他的小茶相比?太子若是移情别戀看上她,他都覺得他眼瞎了!
想太子,太子就來了。
跟他一起來的,還有他的小茶。
他那個積極啊,滿面含笑,先跟寧小茶打招呼:“哎,小茶也來了,快到朕這裡來
他拍拍身邊的位置,想她過來坐。
寧小茶沒想過去,故意看一眼趙征,立刻就被他拉住了手,隻能滿眼歉意地看著皇帝,就像是被惡霸控製的嬌嬌女兒,見了老父親,逡巡不能上前,簡直是滅絕人性、慘絕人寰。
皇帝就是這個內心戲,立刻皺眉嗬責:“太子,你不能這樣霸道!哪有你這樣管著人的?”
趙征像是沒聽到,壓根沒回答,而是姿態傲慢地問:“皇上叫我來,就是為了跟我說這些?”
寧小茶一旁看著,覺得他態度很不端正,就拽了拽他的手,示意他說話放尊重些。
其實趙琨看多了趙征的冷臉,都習慣了,聽他這麼回話,也沒在意,氣勢還弱了下去:“倒也不是。那不是你未婚妻嗎?聽說她去東宮瞧你的傷,你連殿門都沒讓人進,還讓人滾,太失禮了些!”
趙征語氣輕飄飄的:“是嗎?我要說退婚,那不是更失禮?”
趙琨一聽,直接怒喝:“休得胡言!”
他低估了趙征的脾氣,更沒想到他直接提退婚,感覺不大好收場,就對何昭灩說:“好孩子,你先回去吧。朕替你教訓教訓這小子
“皇上息怒,别為昭灩跟太子置氣
何昭灩被退婚,面色平靜,語氣柔柔的,然後說了個謊:“今日昭灩來,也是有退婚之意的
她沒想退婚的,但似乎不退不行了。
她來皇宮,隻是想看太子一眼,但太子的態度寒透了她的心,而她的尊嚴跟傲骨也都消散在慎刑司的那場刑訊裡了。
這一刻說出退婚,也是她殘留的一絲尊嚴跟傲骨在作祟。
趙琨愣住了。
在場的鄧福順、寧小茶,還有趙征,都有些愣住了。
大殿裡一片安靜。
“臣女告退
何昭灩在這安靜的氛圍裡,欠身行禮,姿態優雅而柔美,竟有了貴女的儀態。
當她經過趙征身邊時,又看了他一眼,彷彿是看他最後一眼。
那一眼,感傷的、懷唸的、微笑的、釋懷的,她好像在看他,又像是透過他在看自己,那個爛漫的、張揚的、驕縱的、無所畏懼的自己。
她的少女時代就這麼永遠地結束了。
寧小茶看到這一幕,莫名覺得有點心塞:哎,為了個男人,何至如此?
單相思的愛真的是害人更害己啊!
很快何昭灩的身影消失在了眾人眼簾。
趙琨收回目光,怒聲嗬斥:“太子,你怎麼能當著姑孃家的面說退婚?太失禮了!還有,你知不知道外面現在是個什麼情況?所有的人都在跟我們為敵,你還要何家跟我們為敵嗎?”
趙征聽了,無動於衷,還一臉諷刺地反問:“這一切不都是您的手筆嗎?”
這話就太大膽了!
寧小茶都覺得聽不下去了:“殿下慎言!”
趙琨也是真的怒了,面色漲紅,氣息粗喘,指著他,厲聲喝道:“放肆!咳咳,你是在指責朕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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