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謹意眉眼一沉，渾身氣息更冷了。

餘實頭皮發麻，在心裡連說了好幾聲童言無忌，“你為什麼說他是壞人？”

阿離被餘實牢牢抱著，委屈得眼睛都紅了，小手指著時謹意，“堯哥說了，你傷害了媽咪，那就是壞人。”

這還是有人第一次這樣說時總，餘實生怕自己再聽下去會小命不保。

他把孩子往時謹意手裡一塞，“時總，你們聊，我去門外守著。”

出去後，還體貼的幫他們把門關上了。

時謹意沒應付過這麼小的孩子，又怕碰疼了他，惹他大哭，雙手握著他的腋下，始終保持著一定的距離，眼神顯得稍許黯淡。

“我以前...的確做了許多錯事。”

他頭一次這麼坦誠，卻是在一個四歲的孩子面前。

阿離歪頭瞧了瞧他，似乎也感受到了他的無措和哀傷，小手拍了拍他的大手，試著安慰，“老師說了，知錯能改就是好孩子。”

時謹意心中大動，勾唇淺笑了下，展臂輕輕抱了一下這個小人兒，“你說的沒錯，知錯能改。”

阿離靠在他的胸前，覺得他的胸膛溫暖又可靠，再看他也不那麼像壞人了，小手動來動去，把玩起襯衫上的釦子，口中嘀嘀咕咕的。

“老師說了，是人都會犯錯的，要知道改正，媽咪也說過這話...”

時謹意摸了摸他的小腦袋，“我一定改，就是不知道你媽媽會不會原諒我？”

“會的！”

小腦袋從他懷中冒出來，毛絨絨的頭髮翹起一縷，可愛極了。

阿離睜著大眼睛，煞有介事的點頭，“我媽咪善良又大方，人人都說我媽咪性格好，她一定會原諒你的！”

“...那我就聽你的。”

“好耶！”

阿離開心的笑了起來，那雙明亮的眼睛彎彎的，和桑蜜如出一轍。

時謹意看得失神，心中半是溫暖，半是心酸。

他逗著阿離說了許多的話，得知桑蜜是在一個海島上生下的他，還知道島上還有一個養病的爺爺，再加上池堯一起，他們家就是四個人。

阿離雖然不知道那個爺爺的名字，但時謹意已然猜到，必然是出國養病的池爺。

早幾年，池爺的身子骨就不行了，刀口上舔血的人，總是比常人的壽命短些，池爺沒有子嗣，就把手下的產業儘數交給了池堯，然後出國養病去了。

海城到處都是他的眼線，當初池堯能悄無聲息的將桑蜜從海城帶走，這絕非他一人能夠做到，想來池爺也在其中出了力。

“...堯哥說，媽咪生我可不容易了，後來幾個月都不能下床呢。”

時謹意聽得心中驚痛。

他和桑蜜以前也有過一個孩子，但她的身子一直不好，懷了孕之後反應特别大，嘔吐劇烈，吃不下東西，人也消瘦得厲害，身下還不停的流血，後來做產檢時，篩查出孩子有點問題，發育也不好，最後隻能流掉。

沒想到他還能再有一個孩子，就在他的懷裡，名字叫阿離，很可愛，他...很喜歡。

“...我沒有爸爸，總有小朋友嘲笑我，但沒關係，我有媽咪就夠了。”

“...媽咪很愛我，我也很愛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