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願意撿垃圾就撿，跟我有什麼關係。”

“你……你罵誰是垃圾！”

“石頭砸狗，誰叫誰是。”羅向東還是淡淡的，有點憊懶，還帶點嘲諷。

“你什麼意思？！你罵我是狗？！你是不是罵我？”

她惱羞成怒，這個男人在她面前平時連個硬氣話都不敢說，今天居然敢罵她。

最關鍵的是，她居然沒聽懂這八個字是什麼意思，什麼石頭啊狗啊，感覺就是像罵人的。

羅向東理也不理她，向公交站走去。

臨近年關，安州市民政局大廳門庭若市。

大多是領結婚證的，穿得很喜慶，有的還在大廳裡發糖。

辦離婚證不知道在哪邊。

這個年代，離婚率還不高。

羅向東在前，鄭落梅在後，進了大廳。

鄭落梅踩著高跟皮靴，噔噔噔小跑了幾步，跑到羅向東前面。

是她提的離婚。看羅向東昂首挺胸大步向前的樣子，不知道的人還以為她是被離婚呢。

多沒面子！

可是她又兩眼一抹黑，不知道該往哪邊走。

羅向東也不理她，冷著臉自顧往前走。

最終她又跟在了羅向東後面。

原來辦離婚證不在大廳，在大廳後面的一間辦公室。

他倆剛一拐進來，一個男人就迎頭上來，伸手握住了羅向東的手：

“向東……”

“建深……”

“進去吧，我都交待好了。”

那個叫建深的擁著羅向東，把人送進那間辦公室。

順便還拿餘光掃了一眼鄭落梅，臉上儘是鄙夷之色。

這個時候也沒有離婚冷靜期。

進了門，桌子後面的人跟羅向東點了點頭，算是問好。然後收了照片，現場製證，“啪啪”幾個章一扣，證就辦好了。

全程不超過3分鐘。

這麼乾脆利落，也是讓鄭落梅有點意外。

她們單位有個大姐秋天的時候剛辦的離婚證，不是說還要調解，還要問這問那，還要看離婚協議嗎，跑了三四趟才辦下來。

他們這證辦得，也太簡單了。

她提前打的那些用來控訴兩地分居的腹稿都沒用上。

看樣子是羅向東托了人？提前打好了招呼？

他怎麼突然這麼迫不及待了？

一前一後走出那間辦公室，羅向東在前，又遇到那個叫建深的男人。

那個人像是專門在這兒等著羅向東一樣。

這回兩個男人低聲聊了幾句，隻聽“建深”說：

“恭喜恭喜，向東，雙喜臨門，你走之前咱倆一定得喝兩杯慶祝一下。”

羅向東終於露出了一絲笑臉，說：

“那可說定了，不來我跟你急。”

……

雙喜臨門？

鄭落梅癟癟嘴，從他們身邊掠了過去。

羅向東這個衰神，能有什麼喜。

她此刻覺得一身輕鬆。

終於離婚了。

終於可以自由戀愛了。

她現在是無家一身輕，連孩子的撫養費羅向東都不要求。

“喂！”羅向東從後面叫住她。

怎麼？是想挽回嗎？下跪嗎？

嘁！

她絕對不同意！

“我對你隻有一個要求，或者說是請求吧——”

羅向東歎了口氣，終於語氣軟了些。

“有空了給豆豆打打電話。”

哦，原來是這個。

“不用你說，他是我兒子，年後我就把他接到我那兒住一段。”

“不用。年後我們不在安州。”

“……什麼？你要把豆豆帶到鄉下？不行……”

雖然她不怎麼管孩子，但也不同意羅向東把孩子帶到鄉下，貧困縣的教育水平，多影響她兒子成龍成鳳啊，再跟羅向東似的，變成個小土包子，怎麼辦。

“你不能把他帶到鄉下！”她強調。

“我調到省城了，省裡的1236扶貧攻堅小組把我借調過去的。電話我回頭髮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