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惜是文藝委員，喬今是宣傳委員，倆人都是漂亮女生，平時老在一起出黑板報，物理成績都不怎麼好，所以自然而然的，是無話不談的閨蜜。

今天在巴蜀火鍋店聚餐，送别林老師，喬今告訴了沈惜。

沈惜就來了。

她想跟林老師說聲對不起。

誣陷林老師不是她的意思，最初日記本被髮現時，她哭著說“不關林老師的事”，被她媽媽打了一巴掌，還問她“你肯定被老師威脅了不敢說真話”。

後來媽媽跟她分析了思路，爸爸也來幫腔，還說這是她改變命運的唯一機會，她就不敢說話了。

這兩個月以來，每天聽爸媽商量她的事，聽得她心驚肉跳，每天都在內疚和不安中度過，哪還有心思學習。

有一天她甚至做了一個夢，夢見媽媽的計劃成功了，她得到了保送的名額，而林老師被學校開除了，遠走他鄉，鬱鬱不得誌，某次戶外登山時，出了事故，後半生隻能坐在輪椅上。

夢醒來，她甚至想離家出走。如果林老師真像夢裡那樣，她得抱著愧疚過餘生。

學習成績本來就在下滑，這回簡直跟滑雪似的，直線到了穀底。

現在，這件事終於劃上句號，最輕鬆的是沈惜，壓在心裡的負擔終於卸掉了。

今天林老師要走，沈惜決定當面跟林老師說一聲對不起。

喬今下樓接她，上了二樓，到了包間門口，她猶豫著不敢進去。

今天來的都是班裡最擁護林老師的幾個人，林老師辭職全是因為她，她怕被同學們陰陽怪氣。

她和喬今正在門口為難，門開了，林老師站在面前。

“進來吧。”林老師溫和的笑著。

沈惜一下子淚流滿面。

“不了，林老師，我就是來跟你說幾句話，您能出來一下嗎？”

佟美意最心直口快，脫口而出：

“有什麼當著大家面兒說唄，都害得林老師這樣了，哪還敢單獨說。”

沈惜的眼淚又來一波。

林老師想了想，說：

“這樣吧，還是老規矩，結伴找老師，淩玖玖，你過來。”

淩玖玖放下筷子，走了出來，林老師也出來，順便把包間的門帶上。

走廊裡，沈惜用紙巾擦了擦眼淚，說：

“林老師，我來跟你說聲對不起。”

沈惜說著，深深鞠了一躬。

把林老師嚇了一跳。

“沒事沒事，都過去了，你還是未成年，這事從事翻篇了，不要放在心上。”

沈惜哭得更厲害了。

“林老師，我以前是喜歡過你，但那隻是膚淺的喜歡，自從我知道你……那方面不行之後，我就不喜歡你了，對不起，以前打擾到你。”

正在旁聽的淩玖玖猛的一個激靈。

林老師的笑臉也嚴肅了起來，目瞪口呆之餘，忽然想起這半年以來，班裡的男生一見到他就笑得意味深長，有時候笑得很猥瑣。

“什麼……不行？誰跟你說的。”

沈惜正在道歉，聽林老師的關注點不在道歉上，也愣了一下。

順著林老師的問題，不由自主的看向淩玖玖。

那意思就差寫在臉上了：淩玖玖，難道不是你說的嗎。

淩玖玖想在地上找個縫鑽進去。

林秣把目光瞄向淩玖玖。

眼神由疑問漸漸變得淩厲。

但他也明白，淩玖玖這麼胡說，可能也是想幫他。

隻是這方法有點……過於簡單粗暴。

於是他的眼神又由淩厲變得無奈。

唉，這女學生看著老實，沒想到……啥話都敢說。

但他是理智的，曉得現在他一個大男人，跟兩個小女生擱這兒爭論行不行的事，實在不是明智之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