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湘南一翻身重新躺在了床上，抱著塵塵開始睡覺。

“為什麼非要離婚？”

林湘南沒理他，她戀愛腦這事想想就有夠丟人的，她認栽便是，還有什麼可說的？

說得多了，反而像是與人爭風吃醋一般，她丟不起那人。

就在林湘南再次快要睡著的時候，隻覺得身子一輕，她驚恐地睜開眼睛，就見男人已經占領了她的位置，她……則落在了男人身上。

“你有病啊？”林湘南手忙腳亂地撐起身子，冷不防手一軟，差點從床上摔下去。

手臂被人牢牢扶住，暗夜裡，就算林湘南看不清賀文山臉上的表情，也能感受到那極具穿透力和震懾力的目光，她心頭一凜，已生懼意。

曾經的許多年裡，她都是怕他的。

怕耽誤他的大事，怕給他添麻煩，怕他不高興，怕她做的菜他不愛吃，怕……

可是，她不想過這樣的日子了。

不想再以他的喜為喜，以他的悲為悲，以他的痛苦為痛苦。

“哼，”她冷笑了一聲，奮力掙開他的手，“怎麼？賀團長想要用強嗎？”

賀文山沒想到她這麼大的反應，如此逼仄的房間，狹窄的床鋪，翻個身都你那個壓到孩子，他當然沒想做什麼，隻是擔心林湘南不小心摔到地上去，聽說床底下還有老鼠夾子。

不過他什麼也沒說，隻是指了指旁邊熟睡的孩子。

他鬆開了手，手臂虛環著林湘南，既不讓她摔下去，也避免她壓到塵塵，一時間，兩人之間的距離極近。

尤其是當他緩緩躺下時，林湘南幾乎趴在了他身上。

“湘南，夫妻沒有分開睡的。”他放緩了聲音，歎了口氣，又說：“這幾年難為你了，是老二和琪琪的心大了。”

他隨口一說，但在林湘南聽來就好像是上級領導的講話，既認可下屬，又敲打下屬。

她翻了個白眼，摸黑從他身上爬了下去。

她爬到塵塵裡邊，讓塵塵睡在中間，挨著牆躺了下來。

塵塵不知是不是感受到不屬於他們母子倆之外的氣息，小身子扭了扭，深深地埋進了林湘南的懷裡，那麼狹窄的床，竟然留了一大半給賀文山。

賀文山：“……”

他靜靜地看著昏暗中母子倆依偎在一起的樣子，直到母子倆的呼吸都均勻起來，才伸出大手摸了摸孩子瘦小的身軀。

片刻之後，撈起床單給林湘南搭上。

黑暗裡，他雙手枕在腦後，嘴角一點一點上揚。

多少次他與戰友們衝鋒陷陣，許多兄弟最大的夢想就是討個媳婦生個兒子，他與旁人不同，他還得給弟弟娶媳婦，送妹妹出嫁，這樣才能對得起父母。

多少次，他熬夜把製定好的策略一遍又一遍的推導，找到勝算最大的可能。

五年來，他把家都拋給了林湘南，她就一聲不吭地幫他頂了五年，還給他生了個兒子。

現在，他也後繼有人了。

黑暗裡的男人默默地往裡蹭了蹭，又往裡蹭了蹭，最後把那依偎在一起的一大一小全都攏進了自己懷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