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等林湘南問，馮雅緻又說：“我先回去了，湘南姐，不知哪個又哭了。”

“行。”

林湘南點頭。

再抬頭時，牆頭上已經沒了馮雅緻的蹤影。

她怔怔地在院子裡站了好一會兒，才開始準備早飯。

這段日子天氣越來越熱，林湘南每天不是涼麪就是涼粉，搭配各種青菜，塵塵竟然沒有一點兒不耐煩。

上輩子他就喜歡這些，如今算是無縫銜接。

以後離開了，說不定她可以開個小飯館謀生。

吃過飯，林湘南帶上竹筐上山去挖野菜采菌子。

挖回來的東西她吃不了，就放在籮筐裡曬乾，攢到一定規模之後，就寄回老家。

塵塵和林湘南一起，淩雲亦步亦趨地跟著。

等母子倆各自裝滿了筐回來，已經是中午了。

還沒進門，趙素麗已經朝他們喊了起來。

“林主任，今天有人來找你了，你沒在家，郭主席就帶到她那邊去了。郭主席說讓你回來趕緊過去。”

“啊？去郭主席家了？”

趙素麗還端著飯碗，顯然是一直瞄著她呢。

她朝塵塵招招手，“要不你讓孩子先來我家吃飯吧？”

“我不餓，趙嬢嬢。”塵塵說。

見他不願，林湘南也隻能拒絕。

她回家洗了洗，換了件衣服，給塵塵弄了點兒吃的，郭玉玲已經帶著人上了門。

不是别人，竟然又是先前為了女兒的事來找林湘南的阿喜。

她愁容滿面，不顧林湘南手裡還端著飯就掏出一疊書信。

“林主任，你看看，這都是薇薇來的信。”

塵塵過來接過飯碗，順道把林湘南推到了飯桌前，信也被他抽走了。

“娘，先吃飯！”塵塵鄭重其事地說。

阿喜這才意識到林湘南和塵塵才回來。

她有點兒不好意思，但實在是迫切難耐。

林湘南扒了口粉，抽出一封信紙看了看。

賀澤宇的日子不好過，住地窩子，啃窩窩頭，每天睜開眼就有數不清的活，兩個人已經好幾個月沒見過一口葷腥了。

賀澤宇試著去抓老鼠，但剛抓到手就被人搶走了。

他試著與人辯解，但一點兒用都沒有。

林湘南又看了看另外幾封，都差不多，變著花樣地訴苦。

她看著眼前快要哭成淚人的中年女人，“這算什麼，等到冬天，每天寒風刺骨地颳著，他們要一天一天捱的時候，才是真辛苦呢。”

“那怎麼辦啊？”阿喜急聲問。

“什麼怎麼辦？”

“這事啊。”阿喜急了，“林主任，你該不是忘了吧？當初還是你建議薇薇也跟著去的。”

“潘太太，你說這話我就不愛聽了。”

一邊嗦粉，林湘南一邊看著阿喜，“我是建議潘薇薇跟著去，但那是基於你想要讓潘薇薇認清賀澤宇的基礎上。”

“對，可是……”

“你如果心疼她，現在就可以想辦法讓她回來了，或者如她所願，給她寄東西、寄錢，幫助她。”

林湘南冷淡平靜的態度如一盆冷水，將阿喜從頭澆到了腳。

她用力搓了搓臉，似乎是冷靜了一些。

“你的意思是，不管？”

“我希望你能搞清楚自己的目的是什麼。”

“我的目的？”阿喜喃喃著，“我想讓薇薇認清賀澤宇這個人……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