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原因，你說說。”

李明哲略微皺了皺眉，保持沉默。

何曉霜切了一聲，沒好氣說道。

“真沒勁，說猜到了，又不說猜到了什麼，沒一點意思。”

李明哲繼續沉默。

何曉霜歎息一聲，自顧自說道。

“其實我也不知道我在哭什麼。”

“從小時候，我爸媽就教育我尊重老人，孝敬老人，尤其是對奶奶。”

“他們說奶奶就是現在的一家之主，隻要奶奶還在，家裡所有人都要聽奶奶的話。”

“我小時候是很相信他們的話的，但是一直讓我奇怪的是，為什麼我感覺這個一家之主，這麼不喜歡我。”

“奶奶每一次出門，永遠都是帶著何弘文何寧，不帶我。”

“我有一次想要跟奶奶出去，卻被訓斥說讓我看家。”

“而每一次一大家子出門，奶奶也永遠隻給何弘文和何寧買東西，從來沒有我的份。”

“我有一次問我爸，為什麼這樣。”

“我爸說這就是一家之主，要我不要多想。”

何曉霜說到這裡，歎息一聲，停頓了一下，繼續說道。

“後來我上初中才知道，這是重男輕女。”

“從我知道之後，我一直都很努力，拚命地學習，成績第一，學校表彰，甚至拿到了中州市高考狀元。”

“但是很可惜，這些都沒有受到奶奶哪怕一下的表揚。”

“而大伯則是越來越嫉妒我，不斷的鞭撻何弘文何寧，將我和他們作比較。”

李明哲聽著，也不知道怎麼開口。

他沒有這樣的遭遇，也沒有這樣的親人，他小時候的親人隻有他的養父李福昌一個。

所以他還是選擇沉默。

何曉霜似乎隻想傾訴，繼續說道。

“就這樣大學畢業那一年，奶奶第一次對我露出笑臉。”

“因為那一年我爸病重，代理董事長何山認識了羅氏集團董事長，恰好羅生那一年上任羅氏集團總經理。”

“奶奶覺得我可以和羅生結婚，美名其曰親上加親，所以才會笑著臉來找我。”

“也是那一年，我選擇出國留學。”

“我以為出國幾年，這些都可以改變。”

“但是今天我才認識到，從一開始就刻進骨子裡的事情，越是退讓，越是不可能改變。”

何曉霜說完最後一句話，陷入了沉默。

李明哲不知道怎麼迴應，隻好“嗯”了一聲。

何曉霜突然笑出聲來。

“有沒有你這樣的聽眾啊，别人說了這麼多，你就一個嗯就打發了？”

李明哲攤開手，無辜說道。

“我沒有辦法，我從小是跟著我養父一起生活的，一直到去年年底才找到石墨鎮的親人。”

聽到這話，何曉霜猛地沉默下來。

許久之後，何曉霜苦笑一聲，自嘲說道。

“你這麼一說，我倒覺得你比我過得更苦了。”

“我再苦再累，好歹還有爸媽擔心我，你卻不得不頂著失去最後親人的痛苦，踏上尋親的征程。”

李明哲卻不認可這句話，搖了搖頭，淡淡說道。

“如果我沒有石墨鎮的這些親人，我一定比你更慘。”

“但最好的是，我不僅有養父，還找到我的親生父母。”

“更重要的是，他們對我都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