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司衡警覺地看了一眼，鈴聲是從副駕駛男褲兜裡傳來的。

他一邊拿槍對著司機，一手將手機摸了出來，發現備註是“老大”，便知道，一定是他們一夥的人打過來的。

紀司衡開口，“停車。”

男人立刻停車。

紀司衡思忖了一下，將手機遞給司機，對他說，“知道怎麼說麼？”

“......”

紀司衡拿槍抵在了他的後頸，寒聲警告：“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都不用我教你吧？”

男人忙不迭點頭，“我......我知道！”

“正常說話，别發抖。”

“是......”

“接。”紀司衡將手機丟給他。

車子已經停下，至少能確保，如果這個男人說了什麼不該說的，他馬上開槍，不會導致車輛失控。

男人慌不擇路將手機拿了起來，哆嗦地滑屏接通了電話，放到了耳邊：“喂？”

那頭沉寂片刻，聲音傳來，“怎麼是你接的電話？二哥呢？”

“他困得不行......睡、睡了......”

“哦。”

電話那端的人沒起疑，“那孩子呢，安分不安分？”

男人看了一眼尉崇翰，後者回以警告的眼神，他立刻道，“乖、乖的不得了。”

聲音裡不受控製得傳遞出恐懼。

那人也算是敏銳的，生了幾分警惕，“你聲音怎麼在抖？”

男人閉著眼睛，冷汗直流。

身後，槍口抵住他的後頸，緊壓了幾分。

他更緊張了。

男人深深清楚，他若是實話實說，紀司衡就算不開槍，也會廢他幾根骨頭。

於是，他拚命忍住顫音，“可能感冒了，嗓子不舒服。”

“知道了，你速度快點，兄弟幾個都在餓肚子。那孩子也餓得不行了，怕出問題。”

“知道了。”

電話很快被掛斷了。

聽完整通電話，紀司衡的臉平添了幾分清冷。

“我問你們，是誰指使你們這麼做的？”

男人哆哆嗦嗦道：“我不知道......”

一個十歲的孩子，根本不值得懼怕，可偏偏這樣不懂事的孩子裡，手上握著大殺器，不管他會不會用槍，都很可怕。

“是真不知道？還是騙我。”

不等男人回答，紀司衡便狹眸：“别騙我，如果讓我知道你在騙我......”

“紀......紀年豐！”

男人突然叫出了這個名字：“是他......是他讓我們把你弟弟挾持過來的。”

紀年豐......

紀司衡：“他想做什麼？”

男人：“這我就真的不知道了......”

紀司衡眼神迸射出幾分銳利：“我剛剛聽電話裡說，他餓得不行了，你們不給他吃東西嗎？”

這不是虐待是什麼！

男人道：“别說他，大家都在餓肚子，那地方荒山野嶺的，物資全靠我們兩個采集運輸......我們這就送過去，你弟弟保管不會餓肚子了！你放心......”

聽到這裡，紀司衡才放心了。

他收回了槍，對著他吩咐：“好好開車。”

“好，好......”

紀司衡靠回座位，打開窗戶，車內的血腥氣，才彌散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