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與趙氏身邊的這幾個嬤嬤這些年也算熟絡些,以往她每每去也會給些賞錢,過了節也叫丫頭給些好東西,不過是為了在趙氏那兒好走動,提前知道些訊息,也不至於說錯了話。
四月倒是知道王嬤嬤是真為著她說話,隻是她到底不是想為難别人的人。
都是女人,何苦互相為難。
但王嬤嬤的意思四月知道,規矩。
大家族裡最講規矩。
她要是現在寬容了,往後趙秋如當真做些出格的事情,大夫人就會怪她現在沒教好規矩了。
現在教的規矩不過是往後的一個保障,總歸不是自己的人在教規矩,往後出了事總也不在自己身上。
四月這才明白有時候身在其中的無奈。
她有時候的確覺得自己心軟。
她笑了笑,看著王嬤嬤:“那便按照規矩來就是。”
話一說完,四月眼神看向趙秋如,看著她漸漸變得蒼白的臉色,又别過了臉去。
王嬤嬤笑著點頭,又去叫趙秋如來問安。
一套流程儀態都是按著嬤嬤教的,低眉順目的姿態極低,恭恭敬敬的讓四月都難挑出錯。
她草草應付兩下,才叫王嬤嬤帶著人走。
人一走,陳嬤嬤就站在四月的跟前笑道:“剛才老奴怕夫人又心軟了,現在這樣也好,那趙姨娘也該明白自己的身份了。”
身份,又是什麼身份。
妾室低人一等的身份麼。
佛祖說眾生平等,可眾生從出生的那一刻開始就是不平等的。
她還記得顧容珩當初說的話,世上隻有一部分人能夠獲得權力,所以他們可以為所欲為,高高在上的不將腳底下的人放在眼裡。
四月頓覺心頭一口氣難抒,不應這話,問著溫心醒了沒有。
到了中午的時候,王嬤嬤果然就領著趙秋如來伺候四月用飯。
她小心翼翼的站在四月旁邊,彎著腰替四月佈菜。
趙秋如那膽戰心驚的模樣連手指都在顫抖,四月看在眼裡,自己又何嘗不煎熬。
不過都是别人手中的風箏罷了。
一餐飯吃過,四月吃的安靜,沒為難過人,等著趙秋如走了,她才起身。
春桃站在旁邊道:“奴婢剛才看那趙姨娘總挑些夫人不喜歡的在碟子裡,佈菜時也不知道問問,就知道不停的夾,也不知道怎麼學規矩的。”
四月站起身往屋內走:“左不過做做樣子,王嬤嬤沒說什麼就罷了。”
四月身子重,也不想多說,靠在軟榻上就半閤眼看著春桃:“你也别盯著趙秋如,你瞧瞧她的模樣,那害怕的樣子。”
“不管她是裝的也好,還是真怕我也好,這一月來她在我面前恭順,也沒有其他小動作。”
“夫君要寵她也不是她能攔得住的,我喜歡吃什麼她也不可能知道。”
“你也别為難人,等王嬤嬤走了再說吧。”
說著她眼神一頓,又低低道:“但我要為我的孩子著想,的確不能讓夫君這般寵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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