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萬籟俱寂的時候,他坐在院子裡,星空之下,展開她的畫像,一遍一遍的看,一遍一遍的臨摹……
臨摹了百遍,千遍,萬遍……
把她的表情,把她的衣裳,把她的長髮,把她的眼睛鼻子嘴巴,每一處細微的地方都已熟記在心。
臨摹一張他便燒掉一張,臨摹一張他便燒掉一張,可是,有些臨摹得實在太好,他實在是不忍燒掉。
於是,他的書房裡,不自覺的便漸漸的,漸漸的堆滿了他的畫像。
他以為喜歡一個人,隻是一個人的事情,心底的情意始終壓抑在心底,行動上從來沒有過任何越軌之舉。
他以為,他可以把這份情意藏在心底一輩子!
卻不想,最終這些畫像,成了他的催命符!
它們成了他覬覦皇後的證據,從而被流放西北!
而皇後,不曾為這些畫像,不曾為他的流放解釋過半句,就這麼眼睜睜看著他被撤官職,受儘萬千唾棄,像隻野狗一般被趕出了京城!
太後聽得這話,滿目震驚,喃喃道,“不,柳兄,我當時送給你的,就是一盒五仁月餅,我,我親手做的五仁月餅,怎麼,怎麼會成了畫像!”
柳詠冷笑,“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太後又何必如此假惺惺!那盒子,可是當時太後孃娘你的貼身宮女親自送來的,還能有人掉包了不成!”
太後張了張嘴,喉嚨像是有萬斤大石堵住,壓根說不出話來了。
確實是她的貼身宮女親自送的,可是,怎麼會成了畫像?
怎麼會?
林蘇蘇看著兩人這副模樣,明顯是有誤會,小手一抬,在小鏡子邊上飛快的掐了個訣。
小鏡子感受到柳大才子身上的怨氣,很快便還原出了當初的幻象。
林蘇蘇將幻象投放到了一旁的大銅鏡上,低低道,“姑母,柳大學士,你們看。”
太後和柳詠感覺到了銅鏡那邊的光芒,不自覺的轉頭看了過去。
然後便見一個小宮女捧著一個盒子走在禦花園裡。
那宮女,正是當初皇後孃娘,也就是現而今太後孃孃的貼身宮女。
她捧著的,正是一精緻五仁月餅的盒子。
走著走著,走到了太液池邊,不知哪裡竄出了一個小公公,小公公沒長眼,直接撞到了宮女的身上,把宮女手上的盒子撞飛了出去。
宮女正要去撿盒子,卻見一個嬤嬤模樣的走了過來,擋在了宮女的面前,彷彿是在賠罪,不停的賠罪。
與此同時,那月餅盒子裡面的東西已經被另外一個嬤嬤飛快掉包。
另外一個嬤嬤掉包好,把盒子捧了起來,遞給了不停賠罪的嬤嬤,嬤嬤接過,把盒子恭敬客氣的遞迴給了小宮女。
又不停的說好話賠罪了一翻,順便踹了一腳那跪在一旁求饒簌簌發抖的小公公。
小宮女倒也沒有追究,接過盒子,抬腳離開。
一個小插曲,眨眼之間發生,眨眼之間完成,那兩個嬤嬤和小公公明顯是早有預謀,一切做得無縫連接,毫無破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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