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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華三吉脾氣暴躁,除對華森外,對其他任何人都愛斤斤計較,動則咬牙握拳,甚至大打出手,因此關係惡化。近幾天,同宿舍的男生僅知他患感冒,常躺在床上休息。華森也不關心他,他自己又羞於求人,以至病情惡化,今日已倒床。值日的班乾部填寫班務日誌時,清點人數,發現華三吉已好幾次缺課,當即去檢視,才及時發現問題,隨即向章老師報告。

這時,一行人來到街上。天色已暗,公路成為一條暗白色帶子。街燈亮了。我們去辦住院手續。院方有一條規定,即必須先交30元住院費,才能辦理入院手續。而章老師手頭僅有二三塊錢,華三吉手裡僅有三二角。怎麼辦?

瘦女站出來,掏出30元,交給院方,華三吉才得以住院。

一會兒,醫生告訴章老師,華三吉患痢疾。得了這種病,在治療初期,大便很難排出,致使排便的次數特别頻繁,一天約有10次,因此病人需要很好的照顧。章老師說:“這不用愁,男生會排著隊去照顧他,一晝夜換四班,一班四人。”

除幾個“留守”人員外,男生們都去看電影。女生們都商量好,一個也沒去,她們把一盒盒餅乾、一瓶瓶罐頭、一袋袋糕點送到華三吉病床頭,就象一座小山;她們把一句句充滿溫暖、充滿關懷、充滿祝福的話語送進華三吉的耳朵和心頭,象一片大海……

男生們看完電影回校,聽說這事,立刻議論紛紛:

“唉,真沒想到!”

“是啊,比我們男生想得周到多了!”

“她們都對華三吉這麼好,我們更不能落後,一定要把華三吉照顧好!”

……

我很感動,夜裡總睡不著,乾脆披上夜色,到公路上散步,碰巧遇到不約而來的李小華。他說:“我曾鄙視過不少女生,真慚愧!”

“我也是,曾認為她們80%不是好東西……”

女生們充滿友愛情懷的行動,就象一聲春雷,在李小華、我等男生心上炸開絢麗的花朵。

星期天,學校終於宣佈放農忙假,為期8天。高三班過完假期,回到學校,男女生之間的鴻溝漸漸被填平,異性之間的友誼日見明顯。

晚飯後,我和沐書甜在公路上散步。書甜矮矮壯壯,眼中滿是落榜的憂傷。自從留級,他一直努力學習,從不參與說流話的行列,對我很友善,兩人不久就相熟相知。

一個紅紅的影子向我倆飄來。玉潔。我心中一動,對她微笑。她也對我脈脈一笑,眼光裡有一種勾人的東西。我假裝沒被她勾住心思,轉頭和書甜說話。等她遠去,我才說:“以往我對女生有偏見,現在才明白很多女生其實很優秀。”

“你指玉潔吧?剛才,她看你的眼神真那個呢!”

“你是說她對我有意思麼?”我假裝大大咧咧。

“是!”

“學生時代不能談戀愛,否則會耽誤學習。我不能分心,所以不能戀愛……”

書甜突然以失望的口氣說:“你知不知道學校已決定培養伍雲和狄文明年參加職業高考?就是今年高考才對我們農中專門設置的考試——在高考基礎上,加試農基——農業基礎課。今日兒已把農基課本發給他們兩個!”

我如聽驚雷,呆了,好半天沒說話。狂風掃過心情起伏如葉落撕裂摔傷的又有我晚自習,章老師突然宣佈:“明天大掃除,到時畢校長要親自檢查。”追隨前面一聲聲召喚我努力奔跑去尋求屬於自己的風景累了停一停目光繞一個圓圈身旁母親的思念和風吹過身後記憶在風中歌唱遠方雲海茫茫。

翌日課外活動,我恍恍惚惚,和别人一起把教室打掃完畢。人走光了,我還呆坐在位上,口裡機械地嗑瓜子,手中習慣地把瓜子殼接住,又習慣地放進外衣口袋,不覺落到地上10幾片。突然,我被人抓住後衣領口,被提起,隻聽耳畔一聲厲喝:“你目無學校紀律,剛打掃乾淨,又弄臟!”

我驚醒,看清是畢校長,不禁手中鬆動一下,瓜子殼又掉下幾十片。我低聲解釋:“您看,我口袋裡這麼多殼,地上幾十片不是我故意撒的!”

畢校長不聽,依然大聲嗬斥:“你不要狡辨,為這事得寫檢討。太不象話了!”

“老畢,麼事?”章老師進來,不看我,隻看畢校長。

畢校長一五一十數落一遍,引得窗外許多同學圍觀。章教師聽完,不看畢校長了,隻看定我,問:“是這樣嗎?”

我委屈地哭。章老師知道事情並非畢校長所說的那麼簡單,但他嚴厲地說:“謝群山,你不能光顧哭,先把事情說清楚!”語氣中暗藏慈愛和鼓勵。

我邊抽泣,邊翻出口袋,說:“您看,我每次吃瓜子、花生、板栗等,都把殼放在這裡面,並不想丟到地上。今天掃完地,我精神狀態有些不好,不知不覺撒了些到地上,剛才畢校長進來,被他一提,又掉一些。本來,掉了還可以重掃……”

“老畢,平時他特别注意清潔衛生,這次又不是故意,讓他重新掃好就是了,何必讓他寫檢討呢?”章老師臉色變得溫和,不再看我,又看定畢校長。

“這個班男生一直吊兒郎當,目無師長,目無紀律。你作為班主任,卻不聞不問,還放縱、姑息他們,成何體統?”

“老畢,你這話就不對了。什麼時候我不聞不問了?這不還來過問這事的原尾嗎?”章老師的火氣冒上來。

畢校長臉色更難看,厲聲問:“你是說我沒問清事實就武斷地下結論嗎?”

“至少在這件事上是如此!”

“你必須寫檢討,晚上交給我!”畢校長眼裡冒出怒火,不再理睬章老師,指定我的鼻子。

章老師也針鋒相對,故意氣凶凶地對我說:“你去拿掃帚來把這點殼掃了,不必寫檢討!用口袋裝殼的方法值得發揚!”

我趕緊去牆角拿來掃帚,把殼掃起。圍觀的同學陣陣鬨笑。畢校長氣得臉紅脖子粗,指著章老師說:“你太不象話了!好,你行!你們班的事我再也不管!”說完,揚長而去。

同學們又一陣鬨笑,無異於為章老師鼓掌、喝彩、叫好。章老師三角眼一瞪:“你們高興麼子,啊!”

同學們一驚,但隨即看見章老師眼角、嘴角的笑意,一下明白章老師在開玩笑,於是又“哄”地一下笑起來。畢校長聽得明明白白,恨得直咬牙,狼狽地“躲”到辦公室去看報。我出去倒掉瓜子殼,心中充滿感激,就聽簡貴說:“自己做事自己當。還給章老師找麻煩,算麼子狠氣!”

章老師知道這是簡貴藉機討好賣乖,同時向我實施身心攻擊,就寬厚地一笑,不輕不重地說:“雖然你們都已十七八歲,有的還二十多了,但還是學生,還是孩子,在學校,老師不照顧你們,哪個照顧呢?”

簡貴明知拍馬屁拍上牛屁股,但仍然堅持拍下去,立刻唯唯喏喏:“您說的是,說的是!”

我心中更加感激,覺得又和章老師走進一步。

星期五,學校決定讓同學們受受教育——集體購票,去街上看電影《少年犯》。

晚飯後,我來到街上鄉政府大樓。江姐早於前年秋天調入鄉黨委任副書記。二哥日山也隨她調入永茂中學任教。他們住在鄉政府大樓。我先見到二哥。二哥一臉喜色。我問:“江姐哪兒去了?”

“她正在屋裡躺著呢!”

“她病了?”

“前幾天她剛生下一個女兒。這個小乖女兒和你特别同像!”

我懷著一種喜悅心情,去看電影。

寒風過後即是春,

萬物溫潤又新生。

人間誕生乖乖女,

增添未來好母親。

同學們看過電影,很感動,但也有人對其中犯人偷盜的高超本領津津樂道。高三班男女生走出影院,就自動彙集到一起。我們剛走出街口,就有個二流子來調戲女生,直喊“姐們兒”,出言不遜。蘇學武上前故意問:“你說麼子?”

這小子才20多歲,粗粗壯壯,膚色象煤炭一樣黑,閒著沒事乾,就來乾這買賣,十分猖狂,道:“我說你媽啦!”說著話,就喂上一拳,打掉蘇學武的眼鏡。

蘇冷靜地回喂這小子一拳——自下至上,將這小子的下巴打歪。

一會兒,一夥人鬨到鄉政府。經調解,不僅這小子白挨那記重拳,還得賠償蘇學武20元眼鏡錢。

蘇學武成為英雄。

我為班上出現新生事物而喜悅,也為又得侄女而高興。今年,我家連連添丁,在綠意最盛、生機盎然的暑期,已婚一年的三哥繡山、四哥玉山相繼各得一女。星期六回謝王村,我和芳月談了一路,猛然心中一動:“何不就此機會和女生改善關係呢?”機會來臨立即實行不要辜負天地和風星期天,我背一袋炒花生和一袋炒板栗,回到學校後,與書甜上公路散步,書甜說出一件驚人的事——

昨日夜裡,一個人色膽包天,竟把瘦女從上鋪拖下地,又要拖出門。瘦女嚇啞嗓子。玉潔和王芙大呼大叫。男生們聽見,立刻行動。色狼當即逃之夭夭。據分析,色狼趁晚上女生宿舍沒人時潛入,藏在床鋪底下,直到半夜才出來行事。可憐的女生們膽小如鼠,大都捂緊被子,幸喜膽大的王芙和玉潔本星期沒回家,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我歎惜一回,然後說明自己想和女生改善關係的心願,並把自己的行動方案詳細說明。書甜連連點頭稱妙。我倆回去。我將炒板栗一一分給除褚勝以外的男生。男生們望定我這個昔日“鐵公雞”,吃驚。他們吃著香噴噴的人間美味,臉上笑開花,問我為何今天如此開恩。我笑而不答,心中卻為他們感到悲哀。我認為他們大多心地不乾淨,恐怕他們聽說我得了侄女又說臟話。我可憐你們汙染的內心珍藏的美好事情都不想告訴你們晚自習,我藉故回到宿舍,將那袋炒花生取出,在一張紙條上道:各位女同胞,你們好!托你們的福,最近我得了三個侄女,和你們一樣。

希望你們以後能教導她們,至少是間接地用你們高尚的言行引導她們。無以為敬,特奉上幾粒花生嚐嚐!

我將紙條放進花生袋,守株待兔。我知道這會兒高盼男必回宿舍。這期,曾勇步上王亮後塵,也轉學到二中讀書,毫不留情地丟下高盼男,再無音信。好在她已曆經王亮對她的拋棄之苦,僅大哭一場了事。

果然,不一會兒,高盼男藉故回宿舍,路過男生宿舍門口時,我叫住她,把那袋花生遞給她,請她幫忙分發。她一口答應。

我不聲不響,心裡卻很興奮,夜裡幾乎沒睡著。第二天早自習,王芙告訴我:“她們都說你‘真過細’,都很高興。”

芳月一臉吃驚,隨即心中歡喜:“山山哥哥長大了,不但恢複孩童時的活潑天性,而且在做事上富有創造性了。”

玉潔則對我含情脈脈。

從此,我和女生的關係變得融洽,通過廣泛接觸,我漸漸認可五六個女生的人格,把她們當作自己的親姐妹看待。

後來,經過回憶,我認為,她們如同飛過我生命天空的雁群:

我的姐妹,

我是群山,

不知我的身影,

是否留在你們心中,

你們閃亮的翅膀,

在陽光中扇動,

聽著“呼呼”聲,

我的花朵臉色鮮紅,

一顆心滿是激動,

看你們越過,

一座又一座山峰,

終於消失在渺渺晴空,

後來,

我的杜鵑,

啼乾淚而枯萎凋零,

我的綠葉又在思念中,

變黃,

片片落儘,

冬日來臨。

悲歡都隨寒風飄散,

唯有你們的倩影。

總在我夢中飛行

且說當時,男生們發現我和女生之間變得親厚友好。有的輕薄之徒就說:“謝群山有五六個‘相好’,是等以後條件成熟,就在其中挑一個做堂客。”

有時,我不免心驚肉跳,最怕吉應學也瞎說,但我再不會象當年一樣無所適從,我在等待時機,到時我將給這些流言飛語者以致命一擊。

學校附近農戶的菜園成為蘇學武、華森、簡貴、王木青等開小灶取之不儘、用之不竭的源泉。春天,他們一個個晚上出去,“繳獲”一捆捆青菜、白菜和大蒜等戰利品。夏天,他們“繳獲”的多是白菜和洋芋。現在,秋天到了,他們就去“摸”秋苞,還有秋果。

這幾年,附近農戶從外地引進一些柑桔品種,散亂地栽植在田裡,有的還建成果園,以解孩子們嘴饞之需。這自然而然成為同學們廣闊的“用武“之地。中秋時節,柑桔還未成熟,僅被陽光曬紅一星半點,卻常常不聲不響地“跑”到華森們的箱子裡,又一瓣一瓣跑進簡貴們笑歪歪的嘴裡,再一絲絲跑到褚勝們的花花腸子中。

伍雲、狄文捨不得把分分秒秒的時光花費在開小灶之上,否則那隨身備用的風油精就白帶,學校(準確地說是畢校長)也就對他們白培養,因此不曾去“取”過大白菜、苞白菜之類的山貨,但看别人僅需腳步一動,就不勞而獲地享受好口味,心中到底不好受。現在,補償機會來了——可以去“取”果子,不費時,不費力,擔當些許風險而已。於是,在某些個風高月夜,兩人聯袂,倒是收穫不小。

星期六晚上,我和王仁從教室出來,正碰見伍雲、狄文回來。他倆鬼鬼崇崇,背一個揹簍,腳步匆匆,回到宿舍,趕緊關上門。我不解,問王仁:“他倆回家了?”

“你也不想想,他們離家這麼遠,吃過晚飯後回去,這時又回來,來得及麼?”

“我正是有疑問,才問你嘛!”

王仁附我耳邊。我想起他鼻子下那團綠油油的濃液,有些噁心,但不便“忽”地一下偏開頭,就邊聽他說話,邊不露痕跡地緩緩挪開頭顱,離開一定距離時,就全聽清:“剛才他們偷桔子去了。”

我想起這段時間華森、簡貴等人悄悄吃桔子的情形。這幾年,我在江姐那兒吃過幾個公家年終發的柑桔。那清甜的味兒確實不賴。這時,我不免有些渴望。王仁看在眼裡,悄悄問:“你敢不敢去?”

“去哪?”

“也去‘取’幾個桔子啊!”

“沒去過,哪們曉得敢不敢去?”我吃驚之餘,到底有些好奇。

“你跟我來。”王仁帶我摸黑走進宿舍,揭開箱蓋,熟練地取出一個東西,遞到我手裡。

“是你買的?”那東西清涼清涼,有舒舒服服的手感。我知道是那種青果子,心中一動。

“還沒黃,哪個賣給你?”

“那是‘取’的?”

“自然。”

“在哪‘取’的?”

“你把它吃了,我再說。”

我倆一人吃完一個。雖然酸酸的,但到底有點甜味,口感不錯。我抹抹嘴,問:“這下你該說了吧?”

“你跟我來。”

我倆相跟來到吳家。院角一棵桔樹,自然生長,比别家果園修剪過的要大,上面結滿果子,將樹都壓彎,約有一半桔子已黃。吳家已關上大門,隻有偏房裡露出燈光,一些散光零零星星撒在道場角。王仁悄悄說:“你站下面,看見裡面有人出來,就向我揮手。如果有人向你走近,你就和他(她)說話,假裝才從公路上回來。”

我點頭。王仁輕手輕腳爬上樹,不一會,他下來,拉上心房砰砰直跳的我,回到宿舍。他身上已有兩衣袋滿滿的東西。他分出一口袋,遞給我——共6個。我正要剝一個吃,王仁擺手示意,低聲說:“先放進箱子,趁今夜運氣不錯,我們還出去‘摸’幾個。”

“又去那裡?”

“不!剛才我不過做個示範給你看。其實,這些桔子雖大,但皮厚,不好吃。我們去另一個地方‘取’幾個小些的,皮薄,甜!”

我被勝利衝昏頭腦,當即尾隨王仁而去。王仁背一個竹揹簍。一會兒,我倆來到一片桔林。沒月光,壓根兒看不清哪是桔子,哪是葉子。王仁輕聲教我蹲在樹下,仰頭望青天,這樣既安全,又能利用天光作底色,發現樹葉間那圓圓的東西。一會兒,兩人摘下20幾個,強作鎮靜,繞開主人家屋角,回到公路上。

我倆回到離學校不遠處,又來到另一戶人家屋角的柚子樹下。這可把我嚇壞——柚子蒂結實,總扯不下來;使勁吧,又怕鬨出響聲;如果聽見屋裡主人們稍微有點異響,就會驚出一身冷汗;最怕有人上廁所發現。有幾次,我悄悄對王仁說:“不摘了,我們走吧!“

王仁捨不得碗大的柚子。我隻好捨命陪朋友,漸漸冷靜下來,想起當年四哥玉山進行“鐵軍行動”時采摘柚子的方法——在柚子下面花蒂遺痕處,用手指尖向上一戳,柚子就會輕易掉落。我附在王仁身邊,將此法傳授。兩人試試,果然如此。每人摘下兩個,輕輕放進揹簍,小心繞過屋角,回到公路上。我的心不禁狂跳,離開那戶人家好遠,我才漸漸平靜。

兩個回到宿舍。裡面沒有别人。我倆分出戰利品,放進各自箱子裡,上鎖。

我吃了10幾天,還沒完成“任務”,就把剩下的帶回家,在路上分給芳月幾個。這補償了我所受的那份驚嚇,可我橫下心再也不去。後來王仁竄掇我幾次,我死活也不去。雖然王仁感到氣憤,但不好說什麼,隻要我不去告密,並繼續把他當朋友,也就足夠。

冬天來到,華三吉去偷冬苞,被主人抓住,被狠揍一頓,又被扭送到學校。這證明瞭我不再去“乾事”的正確性。王仁暗暗慶幸。但這事還沒完。

期中考結束,芳月成為第一名。我第三。我的英語竟考及格,總分僅比伍雲少2.5分。簡貴成為第八,但他總有話說:“又不考大學,又沒獎金了,分數高有麼子用?“

自從熊校長走後,農中隨之取消獎金製。

剛考完試,簡貴就買來一件登山服,托好友送給玉潔。這件衣服大紅,很時新。高三班曾舉辦第二次晚會,吉應學大力推薦我當主持人,要我和玉潔一道主持節目,但我死活不乾。不過,為表達對吉應學的知遇之感,我分兩次朗誦了兩首新詩,打破晚會中隻有樂曲的單調局面。後吉應學看我對玉潔似乎無動於衷,加之我身邊有健康美麗的王芙和芳月,就把當紅孃的心思放下。這時,他看好友簡貴投玉潔所好,不忍拂其美意,就接過禮物,預備放星期回家時,把這事向玉潔挑明。

第三天,學校開大會。畢校長說:“同學們!我們是受教育的對象,不但要學習書本知識,還要注意道德的培養。前一點我不多說,你們都明白,後一點我著重說說。我們是共產主義接班人,我們要尊老愛幼,不斷培養社會主義高尚情操。比如,在車上,我們要主動給老人、婦女、兒童讓座。在這裡,我舉一個德育重要的例子——國家辛辛苦苦培養出一個神槍手,他卻在戰鬥的關健時刻掉轉槍口,痛打自己人,一槍一個,彈無虛發。那就不妙,那就是思想工作沒做到堂的原故……”說到這兒,他為自己能說出這麼生動有趣的例子而自豪,高傲地對學生們微笑一下,“華三吉道德敗壞,竟連連偷盜——不是一次兩次,大量——不是少數——當地農戶瓜果蔬菜等,嚴重敗壞我們學校的聲譽。現在,學校決定開除這樣的壞同學,是明智之舉,不僅能教育别人,而且能平平當地民憤,還教育他自己,挽回學校名譽。”

華三吉早就得到訊息,昨天已捲鋪蓋回家,沒和任何人打招呼,包括他的“叔叔”華森,但他特講義氣,沒有告發其他人,以報答生病期間同學們對他的照顧。

這天下午,天上下起今年第一場小雪。課外活動時,地上已鋪滿白白一層,天上還在扯絮似地下。蘇學武、華森打著傘,來到河邊,把衣服放在傘下,跳進冰冷的河水,魚兒一樣遊來遊去。這已成他倆的習慣。蘇小時常常泡在縣城郊區小河;來到五洲河,他如魚得水,每天都要去遊泳。水中,華森快活極了,沒有絲毫失去華三吉這個奴仆的痛苦。

我和吉應學也來到河邊,先是看稀奇,後終於忍不住清清河水的誘惑,雙雙脫衣下水,先是感到刺骨寒冷,但咬牙挺住,免得受到蘇、華恥笑,一會兒竟漸漸感到河水的溫熱。我感到一種莫名興奮,一個猛子紮下水,突然感到脖子一緊。原來,吉應學也隨後紮下水,並有一種要逗鬨的強烈願望,一把向我的脖子掐下。我幾乎窒息,不過頭腦非常清醒,就不慢不緊地回手,反而猛然抓住吉的脖子。吉應學吃痛,趕緊鬆手,遊上岸,對隨後上岸的我直翻白眼,心說:“喜歡你,才和你開開玩笑,哪知你下手這麼狠!”

我明白他眼神中的含義,但一時懶得解釋,心中反而怨恨吉應學先下毒手卻恨受害者,真不是道理!優質免費的小說閱讀就在閱書閣『mip.yshuge.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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