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爺!”
院子裡的三人,幾乎同時出聲。
門推開,清晨青灰的光沒有溫度,豎直的光線隨著慢慢敞開的門,不斷擴大在面向門主位的男人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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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地的狼藉,房間的一切都不成樣子。
就連他坐的那把太師椅的扶手,也碎在了地上。
坐在殘破的椅子上,他不見什麼狼狽之色。
除了那道沒有溫度的晨光,他身上再無其他。
隻那樣端坐著,看著他們,靜淡的眼底,沒有情緒。
這一夜過去,明明他什麼事情都沒有,也就像是什麼事情都沒有,卻依舊讓人看了難過。
他就好好的活著,就在他們眼前,可是似乎誰也救不了他。
“父王!”
嬴棣哭著上前,想要抱住他,卻怕他疼得還沒有過去,直直地跪在了那一地碎裂的瓷片上。
青灰的衣襬,瞬間見血。
嬴棣不覺得疼,他抬起手伸手想要去拉自己父王,可顫抖的手隻伸過去一半,怎麼都不敢去碰。
“孩兒不孝,這麼多年,一直連累父王受累!”
霍慎之垂眼看著跪在自己跟前的孩子,朝著他伸出手。
一顆鮮紅的藥,跟他滿是傷痕跟鮮血的掌心幾乎就要融合在一起。
嬴棣不敢去接,仰著頭,忍著哭音,身子都跟著顫抖。
霍慎之緩緩開口:“男兒的眼淚,不是這樣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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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孩兒不哭,孩兒是大周攝政王同大周聖醫國手的兒子,流當流血!”
嬴棣抬起手,擦去眼淚。
雙手緩緩舉過頭頂,異樣的聲線,慢慢歸於平靜:“謝父王賜藥。”
嬴兒白皙的手心,滾落下一顆帶血的藥丸。
一個黑色的錦袋,也隨之落了下來,掉到了嬴棣的跟前。
他一眼,便看見錦袋上沾滿了血。
有女子繡了字,隱約可見,那是——結髮為夫妻,恩愛兩不疑。
是母妃的錦囊。
“父王,兒臣下去了。”嬴棣悄無聲息地捧起送還。
嚥下藥,起身。
抬頭時,除了眼眶是紅的,再也聽不見看不見半絲異樣。
帝王術,帝王道。
七情不見天,六慾避人前。
“主子去休息一下?”等所有人退儘,霍影才上前來。
霍慎之目光落向這一地狼藉,轉而道:“服藥後還會有諸多不適,此番是他最後一關。我先行,你護他隨後。”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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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咱們的身份泄露,但世子的身份是一直掩藏的極好的。主子要親自為世子開路,我會晚你們一個月再上路,你隨主子先行。約莫你們到大周,再過一個月,我便能送世子到。”
霍影召來了不少暗衛,轉頭看向了陸鶴:“陸鶴,路上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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