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小俊就像是人間蒸發了一般，再也沒找到。

陳彪被判了斬首，不過他沒等到那個時候，大刑之後他身子就虛弱，死在了牢裡。

趙大發不見了，趙宸未到年紀除了謀反不用定罪，加上苦主的奶奶已經死了，陳小俊沒找到，沒人能定他的罪，他還是被放了回來。

趙家和陳家成了村裡人人喊打的對象，尤其是趙家，趙大發不見了，黃氏和趙宸就成了孤兒寡母，曾經他們欺負過的人可不就是反過來欺負他們了。

一切好像都塵埃落定了。

小寧養好了傷回來了一次，周芝芝帶他回來了，他給他爹上了墳，磕了頭。

村裡人看到他都關切的問他怎麼樣了，小寧有點恍惚，曾經他也被欺負過，人人都知道，可沒人問過一句，也沒人伸出援手，如今這樣，他不習慣，於是他躲在了白糖糕身後。

白糖糕拉著他，自覺充當起了哥哥的角色，昨天周芝芝就說了，要認小寧當乾兒子，白天那個樣子，她也不可能再生孩子了，糖糕一個人難免孤單，小寧這孩子又可憐，她就收養了。

上完了墳，回來的時候，他們遇到了一個人。

“是傻子。”小寧說：“他住在村口的破屋，經常被人打，春花奶奶和傻子奶奶以前關係不錯，就經常接濟他。”

周芝芝歎氣：“也是個可憐人。”

白糖糕護著小寧：“你别怕，大哥會保護你的。”

小寧點點頭，傻乎乎的笑了。

三個人離開了村子。

村民們看著他們的背影隨口議論了幾句。

最近的事太多了，他們村子算是出名了，幾百年都沒遇到過這樣的事了。

還有人在討論陳小俊和趙大發去了哪裡。

有人說他們被春花奶奶殺了，埋在了山上，有人說陳小俊是被陳彪送走了，還有人說哪有那麼巧合，趙大發和陳小俊都失蹤了，於是就有人說陳小俊是趙大發和陳母的私生子。

謠言愈演愈烈，有些多嘴的就跑去趙家和陳家說。

黃氏潑辣，氣憤的和那些人吵架，可惜現在沒人怕她，和人打了幾架後黃氏哭天搶地的咒罵所有人，趙宸沉默的從外面走進來，他臉上也有傷口，曾經又高又壯的人，現在非常瘦，他的褲子濕噠噠，走過來的時候能聞到一股尿騷味。

自從衙門回來後，他就控製不住自己的尿了。

黃氏和他說話，他也隻當沒聽見，回到房間，上了床，趙宸就用被子蒙著頭，也不敢睡覺，一閉眼就能看到石頭和小寧爹。

他又忍不住咳嗽了兩聲，也不知道怎麼回事，這幾天他咳嗽出來的東西是灰綠色的粘液，趙宸也不敢和黃氏說。

傻子蹲在牆角邊，聽著眾人提到陳小俊和趙大發的時候，嘿嘿的笑了起來。

有人好笑：“你個傻子，笑什麼呢？”

傻子做了個挖坑的動作，笑道：“坑……好大的坑……”

“什麼坑？”

有人跟著逗傻子。

傻子大笑：“好大……好大的坑……把人種進去……明年……明年長出來！”

村民哈哈大笑：“你這傻子，種子種下去才能長出來，人種下去怎麼可能長出來……”

這人忽然笑不下去了，盯著傻子，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