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第二天醒來就像是忘記了昨天的事，季寒也沒提，不過心中有了懷疑，就忍不住會去觀察太子，看他的一言一行，觀他的一舉一動，甚至會偷偷看他在陽光下有沒有兩個影子。

一個影子……

也不能證明什麼，畢竟，妖怪可不就是一個影子。

有一天太子終於忍無可忍，他笑道：“這麼喜歡觀察我？”

季寒嚇了一跳，面上卻依舊鎮定，他也不知道自己怎麼回事，明明太子和他年歲一樣，可他面對太子的時候，總是會有種無形的壓力，就跟在拜月教看到老東西一樣。

“你會寫字嗎？”太子忽然轉了話題，似乎並不打算對他追根問底的。

季寒思考再三才點頭，他會一些，但是不多，可他不知道這對他是不是好事，萬一太子不喜歡他識字呢？

可太子說要教他寫字，還拿來了字帖要他練習，每當這個時候，太子就捧著一杯茶坐在他身邊，一邊品茶一邊說每一種茶葉的味道有什麼分别，還會不經意說些皇室的秘聞。

當然了，太子最喜歡的還是釣魚，他對釣魚有種近乎偏執的態度，他說：“季寒，你知道嗎？楚國是個很美的地方，湖裡有很多很多的魚，很好吃。”

季寒問：“你去過楚國？”

太子搖頭：“沒去過，不過我看遊記裡面這麼寫，我很想回楚國看看。”

他沉默了，季寒忍不住抬頭看他，總覺得他說到楚國的時候，會有些悲傷，而且他用了“回”這個字，如果從來沒去過，怎麼會用這個字？

裴煥很少過來了，太子說裴煥是陷進去了，可能養成很好玩吧，季寒也不懂什麼是養成。

裴煥再次來的時候已經下過一場雨，他看起來非常高興，但是對她的心上人卻是絕口不提，不過太子很喜歡說，說著說著裴煥就有些走神了。

季寒覺得他們三個人都有心事，在他起身去倒茶的時候，裴煥忍不住皺眉對太子說：“你放這麼一個人在身邊，真的沒問題嗎？”

裴煥沒說出來的是，萬一哪天這個季寒要殺了太子取而代之，也不會有人發現。

太子哈哈大笑：“我巴不得，他若是能坐穩了這個位置，我就給他。”

季寒腳步一頓，心中湧上了許多複雜的情緒。

“我看看你的脈搏吧。”裴煥這麼說，太子就把手給他了，太子在孃胎裡其實帶點病，不是什麼大病，就是身子骨弱了些。

太子本人不在意，他似乎連生死都看淡了。

是個怪人。

裴煥也是個怪人，他明明懷疑季寒卻還是將他送去了太子身邊，季寒後來想想，裴煥有很多選擇，可為什麼又要這麼做呢？

季寒不如太子聰明，他也不如裴煥狡猾，三個人在一起，季寒大部分時候聽不懂他們兩個在說什麼。

這讓他有些不爽，於是他隻能多練字分散注意力打發時間。

有一天裴煥看到他的寫的字，看他的眼神就變了，忌憚，懷疑，猜忌，什麼情緒都有，季寒這時候才知道，他學的是太子的字帖，也就是說，現在，他不僅和太子長的像，連字跡都一樣了，他還知道了太子的種種生活習慣……

如果他想……

他想嗎？

他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