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看來,溫婉根本不懂‘知己’和‘戰友’的含義,隻是在哄他開心。
掙錢,對於沒有任何生產資料的普通人而言是重要的,那是他們生存的基礎。
可對於握有權力且有一定社會地位和財富的人而言,他們應肩負更多的社會責任,而不是還想方設法的掙錢。
溫婉是後者,有資源,有能量,有財富。
紀冷明以為她真的變了,卻沒想到,骨子裡仍然是那個‘利益至上’的剝削者。
她如此大力推動半導體業的發展,不過是在為謀求私利鋪路。
與家國情懷無關,與民生髮展無關,與底層百姓無關。
幸好他沒有信她‘我和以前不一樣了’、‘我痛改前非’、‘我要努力提高思想覺悟’之類的鬼話。
還好,他還沒有很喜歡她。
不然,他該有多難過啊!
紀冷明隔了很久,才輕笑一聲。
笑聲有些空靈,不怎麼真切。
“原來是這樣!”
“半導體行業確實是個不錯的投資領域,祝福你...財源廣進?”
祝福溫婉是真心的。
他不逼迫别人擁有他一樣的覺悟,隻要遵紀守法,不出賣他人和國家利益,他尊重别人的選擇。
就是有點遺憾,那個說要和自己誌同道合、並引為知己的人,終究是個俗人!
紀冷明沉默了多久,溫婉便沉默了多久。
紀冷明祝福她‘財源廣進’,她依然不發一言。
紀冷明在試探溫婉,溫婉又何嘗不是在試探紀冷明?!
他就這麼輕易地信了她剛剛說的?
連一句質問都沒有!
從前她跟他說那麼多肺腑之言,全灌進狗耳朵裡了?!
他還是不信她,不相信她真的和以前不一樣了!不然不會連個質疑都沒有,直接默認了她的話!
這一認知,叫溫婉懊惱、沮喪,渾身充滿無力感。
她想把手機砸了,想讓飛機調頭,往紀冷明那兒俯衝,順便砸死丫兒的!
合計她說了那麼多,做了那麼多,愣是一點沒進他的心是吧!
溫婉咬著牙,嗓音抹去溫柔,夾帶深秋絲雨的沁涼。
“你不信我!”
紀冷明的腦迴路顯然和溫婉的不在一條道上。
他疑惑地問:“你要我信你什麼?”
紀冷明是真的不曉得要信什麼,他思路跳的沒溫婉那麼快。
但在溫婉聽來,這話約等於‘我不可能信你’。
這直接叫溫婉破了大防!
信任是保持良好關係的基礎。
尤其溫婉覺得,她和紀冷明是準戀人關係,並且要永永遠遠攜手到老,信任更是要紮根的極深才行。
可現下,她攻略了他這麼久,結果,小小一試探,什麼都被打回了原形!
這一發現,難免令人心浮氣躁!
溫婉深呼吸好幾次,不斷告訴自己急不得急不得急不得,可越告誡自己,心頭越是慌亂,最後完全不受控的脫口而出——
“你的祝福不真誠,不真誠的東西,不要也罷!”
電話那頭的紀冷明停頓了幾秒。
再開口時,情緒已收斂,輕描淡寫、恍如什麼也沒發生一般。
“給你歌功頌德的大有人在,確實不缺我一個!”
“我還有事,先掛了!”
手機傳來掛斷的‘嘟嘟’聲。
手機螢幕亮著,屏保是個坐在燦爛春光裡的遮住面孔的少年。
可他們,鬨得不歡而散!
旁聽了整個對話的魏震默默地給溫婉端來一杯水。
溫婉揮揮手,滿臉疲憊的放下手機,拿起先前沒看完的報告。
“我不喝,你倒了吧!”
魏震也沒真的想讓人喝水,隻是想尋個說話的契機而已。
“你剛剛過於急躁了!”
溫婉何嘗不知道自己剛剛的不冷靜。
有個詞叫關心則亂。
以前她沒關心的人,一直不懂,可一旦真的對誰上了心,才曉得什麼叫言不由衷、身不由己!
溫婉眨了眨酸澀的眼。
“信任的建立,需要漫長的時間,他不信我,是正常的,我不該苛責他。”
魏震想了想,道:“如果你跟老闆解釋清楚,告訴他,你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他,會不會就清除誤會了?”
溫婉搖搖頭。
語態篤定。
“他不信我,即使我說是為了他,他依然會心存疑慮。”
“你老闆看著好相處,實際上是個固執到沒邊的人。”
魏震對這番話深以為然。
他的老闆意誌力之堅定,哪怕集全天下的牛來拉,也拉不動。
“那要怎麼辦?你不追我老闆了?”
溫婉當即翻了個白眼。
彷彿在說‘你開什麼國際玩笑,我是那種因為一丁點小挫折就半途而廢的廢物嗎?’
溫婉:“我要做!做的更好!做的更多!”
“做到他對我刮目相看、五體投地,求著喊著讓我不要繼續了為止!”
魏震:“?”
道理是這麼個道理,咋聽著怪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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