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臉上妝容未卸,但從斑駁的粉底和疲態的眼神不難看出,妝容之下的,必然是一張蒼白蒼老、充滿恐懼與痛苦的臉。
“你知不知道我這段時間過的什麼日子!”
“你知不知道把我推進了一個怎樣的火坑!”
“我是你媽,也曾經是貴婦人,現在我連伎女都不如啊!”
紀衡被秦荷的聲聲哭訴刺激出幾分傷感,但一想到鄭易平曾高傲的踩著自己的頭顱,一想到紀德森的冷漠殘忍,一想到溫婉選擇紀冷明拋棄自己而去,心頭的那點廉價的憐憫,瞬間蕩然無存。
紀衡一隻手製止住秦荷瘋狂撲騰的動作,另一隻手抽出紙巾,給他媽拭乾眼角的淚珠。
他動作很重,秦荷肌膚被他搓出一道道紅痕。
與他動作相反的是,說話的語調輕柔的宛如一首悠揚的鋼琴曲。
“媽,想要過人上人的日子,就得付出代價,你曾經教給我的道理,怎麼自己就忘了呢?”
“伎女又怎樣?當初你攀附紀德森時,不也是這樣的人麼,現在又來裝什麼貞潔?”
“既然想過窮奢極欲的日子,那就請一條道走到黑,别半路上搞個良心發現,這樣,我還能高看你一眼。”
“為了淺薄的自尊心,然後選擇幡然悔悟,那我隻會覺得你比想象中的還要賤!”
紀衡扔掉手中的紙巾,手指輕撫秦荷的妝容被擦去大半的臉蛋。
她的臉曾被溫婉拿開水燙過,哪怕用了醫美,近距離看,仍然能瞧見膚色的不自然。
“媽,這不是受罪,這是通往權貴之路的考驗,隻要你經受住了,你就是誰也奈何不了你的人上人!”
“這些道理,都是你教我的,怎麼現在統統都忘了呢!”
秦荷被紀衡鉗製的無法動彈,隻有鎖定兒子的目光流露幾分迷茫。
聽完紀衡的話,她眼中的迷茫褪去幾分,隨之而來的是某種堅定和狂熱。
對啊,她本來已經夠臟了,那麼,再臟一點,又何妨呢!
隻有金錢才是永恒的,多少人為此出賣自己,他們想像自己這樣獻身給一方大佬,連機會和渠道都沒有呢!
她的高度,已經打敗很多人了!
秦荷很快有了主心骨,手推了推,示意紀衡放開她。
“你說吧,要我做什麼?”
紀衡聽到這樣的話,緊繃的心鬆動了一絲。
他最怕秦荷不配合。
幸好他的媽媽嚮往紙醉金迷的生活,好利用,不然,還真不知道該怎麼借刀殺人。
紀衡:“我剛查到一條訊息,鄭易平手下有個叫李灰的,曾被紀冷明監禁過,紀冷明拍了他不少視頻。”
“那些視頻,統統都是李灰泄露鄭易平公司機密的視頻。”
“剩下的,應該不用我多說了吧?!”
秦荷摸爬滾打這麼些年了,潛台詞肯定能聽得懂。
眼中精芒掠過。
“你是要我在鄭易平耳邊吹枕邊風?好讓鄭易平和紀冷明狗咬狗?”
紀衡輕笑道:“鷸蚌相爭,漁翁得利,這兩人都是咱們的仇人,狗咬狗,豈不最好?”
秦荷細想,覺得確實如此。
旋即,她警惕的看了紀衡一眼。
“這麼重要的事,為什麼讓我說?你得到的情報,你也可以直接告訴鄭易平的吧?”
紀衡隻把秦荷當炮灰,他怎麼可能自己下場呢!
但表面上依然和和美美的粉飾道:“你給鄭易平的公司發現了內奸,這是一樁大功勞,想必,鄭易平之後會待你更好一點。”
紀衡適時軟下目光。
接著,鄭重又誠懇的表示:“你是我媽,永遠都是,血濃於水,我也不想見到您遭罪!”
理由正當合理,秦荷很快打消了顧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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