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人,快,去叫禦醫——”
“安靜!”
賀蘭殷冷聲喝住了他,並不想他去傳禦醫:“朕沒事,你不要聲張。”
不過小傷罷了。
雖然很疼,火辣辣的疼,現在還有被灼燒的感覺。
他看著自己右手上燒破皮的食指,一邊嘶嘶抽著氣,還一邊想去揭掉那層皮。
“陛下,小心,萬萬珍重龍體啊。”
蘇延忙放下茶盤,僭越地拉住他的手,低聲道:“陛下,這燒傷最折磨人了。”
賀蘭殷聽了,很想說:沒有。不是。這燒傷沒那麼折磨人。最折磨人的是等待。
他在等待陳進帶來好訊息。
蘇延不知內情,抓住他的手,提醒著:“陛下等等,奴才去取冷水來。”
他說著,匆匆而去,因了皇帝不想他人知道,他是親自去端的。
幾乎他才出去,陳進就進來了。
陳進一進來,就看到了皇帝手指的燒傷,那一團血肉模糊的黑太顯眼了:“陛下,您這?”
賀蘭殷壓抑著緊張、期待、激動等複雜的心情,強作淡定地問:“查得如何了?”
陳進知道皇帝最關心這個,也不廢話,跪下道:“回陛下,屬下去了國師府,並沒尋到桑皇後的蹤跡,不排除有地下暗宮的可能,但在國師府後院的竹林小屋看到了疑似桑皇後的女人。”
“疑似?什麼意思?你是不是看錯了?”
賀蘭殷第一反應是——那女人就是桑寧。一定是陳進看錯了。
他甚至激動得站起來,想要去接她回宮。
但陳進搖頭說:“陛下,屬下絕沒有看錯,那女人跟桑皇後很像,但氣質一點不像,您去看了就知道。”
他負責看守月桑殿,看了桑寧那麼久,自覺比任何人都熟悉她。
賀蘭殷是信他的,但他還是決定去國師府一趟。
他的心就像是那根燒傷的手指,隻是聽到跟她相似,就痛不欲生了。
唯有見到她,這痛才會消弭。
“陛下,您的手?”
陳進見他往外走,就提醒了下他手上的傷。
賀蘭殷像是沒聽到,走出殿外,命人備馬。
夜風呼嘯。
幾匹快馬奔出了皇宮。
風雀儀躺在溫暖的被窩,計算著時間:一、二、三……
“砰!”
房門驟然被推開。
他在黑暗裡睜開眼,本以為是皇帝,卻看到了小叔風湛之。
風湛之站在門口,披著紅色大氅,懷裡抱著枕頭,身邊是提燈的小廝。
“好侄子,我剛做了個夢。”
風湛之走進來,燈光照著他的俊臉,上面是心有餘悸的表情。
風雀儀聽著,淡淡問一句:“什麼夢?”
風湛之已經坐到了他的床上,一邊往他被窩裡擠,一邊拍著小胸口:“嚇死我了!我夢到你私藏桑寧的事被陛下發現了,陛下一怒之下,把你淩遲處死了。還要我行刑。太可怕了。”
風雀儀覺得這個夢很不吉利,不知為何,忽然就想到了風湛之的克妻克親命:“小叔,也許你會剋死我的。”
他私藏桑寧的事,如果真被皇帝發現了,或許還真難逃一死。
風湛之聽他這麼說,頓時臉色煞白:“啊?那、那不行的啊!雀儀,要不……在我剋死你之前,你還是把桑寧還回去吧。真的。你信小叔一次。我不知怎的,眼皮一直跳,心裡七上八下的,總感覺要出事。”
像是響應他的話,門外傳來風夷的聲音:“大人,陛下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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