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潤生失憶了!
他忘記了桑寧!
這兩句話在他腦海裡不停翻滾著。
他不受控製地起了疑心:馮潤生的失憶是巧合還是風雀儀動的手?
他派人調查過,馮潤生高燒不退,是風雀儀給他吃了藥、退了燒。
風雀儀啊!
他在他不知道地方都做了什麼?
就像現在,這杯茶裡,又藏了什麼?
他也想他忘記桑寧嗎?
眼下似乎隻有這樣才能讓他離開皇宮、擺脫困境了。
“陛下,陛下?”
風雀儀不知賀蘭殷心中所想,看他走神,就出聲提醒了:“陛下在想什麼?茶水要涼了。”
他在催他喝茶。
快喝了吧!
喝了就結束了!
他們都不會再痛苦了!
賀蘭殷回了神,低頭看了眼茶水,又抬起頭,看著風雀儀的眼睛,像是陷入過往一般低喃著:“說來,風愛卿,你還記得嗎?朕從前不喜喝茶,這愛喝茶的習慣,還是因為你呢。”
他們打仗時,總是在外風餐露宿,日子過得並不好,但他總是不慌不忙、安安靜靜,無論何時,都能燒壺水,煮點茶,讓時間慢下來。
他從前是個暴躁易怒的人,是他教會了他“靜”下來。
他比他年長幾歲,在更早些時候,他甚至是崇拜他的。
他模樣好,人也聰明,永遠鎮定自若,永遠運籌帷幄,像是天神,是漠北狼神賜予他的大將。
他曾是他最信任的人。
但他背叛了他!且背叛的徹徹底底!
“陛下怎麼忽然感慨這些了?”
風雀儀見他遲遲不喝茶,就有了不好的預感:皇帝無疑是聰明的。他既然懷疑了他,那麼,便不會輕易動用他的東西了。
他還是操之過急了。
“咕嚕嚕——”
旁邊爐子裡的沸水在翻滾。
“這杯茶涼了,我為陛下換杯熱茶吧。”
風雀儀說著,伸手想去倒了他面前的茶水。
但沒如意。
賀蘭殷眼疾手快地端走了茶杯,笑道:“别,這是你親手煮的好茶,風愛卿,好茶可不能浪費。”
他在“好茶”二字上加重了音調,還拿出一個空茶杯,將自己手中的茶倒去一半,留下一半,然後取來燒開的水,向兩個半滿的杯子新增了熱水。
風雀儀瞧到這一幕,皺緊眉頭,想開口阻止,卻又不知拿什麼理由來阻止。
“來,風愛卿,我們一起喝。”
他看著風雀儀,大笑著舉起了茶杯。
風雀儀遲遲沒有動手:一半藥效會失憶嗎?還是失去一半記憶?
他是個吝嗇的人,有關桑寧的記憶,一半也不想失去。
這是一場兩敗俱傷。
賀蘭殷肯定什麼都知道了。
他看著皇帝的眼睛,眼神幽幽:“陛下,你都知道了。”
賀蘭殷不再偽裝,眼神強勢而冷戾地命令:“風雀儀,喝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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