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音音對上季時序幽黑深邃的眼睛,緩了緩,她問道:“為什麼你會這樣做,你不是很反對我一直找喬東海麻煩嗎?”
莫名的,黎音音這麼一句話,讓季時序心裡有些不是滋味兒。
好像她在質疑他一樣。
他喉嚨突然有些乾澀。
低聲緩緩道:“我隻是不想違背承諾。”
不管怎麼說,律師這件事算解決了。
黎音音也不矯情,非得拒絕季時序幫忙。
她低頭,準備將早餐吃完,就去見張揚。
然而季時序卻沒有動。
他仍舊垂目看著她。
黎音音試探著問:“你還沒有吃早餐嗎?”
季時序嗯了聲,在黎音音對面坐下:“最近醫院的病人很多,大多數都是緊急重症的情況。”
見黎音音還沒有什麼反應。
他眉眼之間的沉鬱更重了些,就連語氣也比剛剛沉了點:“我這幾天幾乎一直在手術室,所以才沒有及時幫你聯絡律師。”
黎音音感受到季時序似乎有些不高興。
她抬眼看向他,卻發現季時序的視線一直都落在她身上。
平靜的眼底,有很淡的情緒起伏。
黎音音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
她看了眼自己面前放著的檔案夾,慢吞吞起身:“我再幫你做一份早餐。”
季時序的身體有瞬間僵硬,他手指蜷縮了下,嗓音低沉:“隨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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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南風律所的時候,時間正好。
黎音音把和喬東海相關的證據以及一係列事宜都告訴了張揚。
張揚是個四十出頭的中年女性,短髮,黑色職業裝,整個人都非常乾練。
她看完那些資料以後,面無表情的點頭:“我都知道了,但是我想再問一下,你們確定不考慮私下和解是嗎?”
黎音音攥緊了掌心:“不考慮,我就是想讓他們公開給我道歉。”
認識她的人都說她性格軟綿綿,太容易被人欺負。
黎音音以前認為,隻要自己不去招惹别人,就可以平安無事。
可是現在卻慢慢明白過來。
太軟弱,也會是别人欺負你的理由。
並且那些人還會覺得是理所當然。
她轉眸看向季時序,“所以你看到了吧,喬東海做的事情就是觸犯了法律。”
她咬咬唇,垂下睫毛,“要是可以,我甚至想連付寒一起告了,她算幫凶。”
黎音音的語氣不是作假,眼神也很認真。
她就那樣看著季時序,似乎想看到他的反應一樣。
然而季時序臉上卻沒有任何表情。
他平靜的看著黎音音,“你沒有證據能夠證明和她有關係。”
黎音音說,“是啊,所以好可惜。”
不知道是不是這段時間的影響,黎音音覺得自己的心態似乎有了很大的改變。
她再也沒有辦法和以前一樣,對所有人都帶有善意。
人性本惡。
從律所出來,已經中午。
黎音音剛想和季時序說自己先走,就聽季時序說道,“下午去喬東海那裡一趟。”
“為什麼?”
季時序淡淡:“我始終認為把事情走到這一步,不是最好的辦法。”
“你清楚,這也代表著和黎家斷交,你要想清楚自己能不能承受後果。”
方洄說他不知道和黎音音溝通,那他就和她把所有的事情都說明白。
喬東海和付寒的關係,註定了黎家不會不管。
可黎音音是黎家養女。
隻要這層身份擺在這,她在社會輿論之中,始終都要低上一等。
黎音音輕聲說道,“這些我知道,季時序,我沒有你想的那麼笨。”
她嗓音落下,視線向下,看著地面上的斑駁樹影。
她從小就知道自己是養女,自己欠黎家的恩。
按照道理說,喬東海這件事。
隻要付寒開口,她確實就應該立馬不再追究。
但是不行。
黎音音心裡清楚,知道自己要的是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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