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聞到手背咬破的地方傳來的血腥味，腦海卻是一片空白，他撕扯著襯衣的領口，卻在撕開之後，又緊緊用雙手攥著。

十根手指互相絞在一起，像是守著救命稻草，即使疼得像是要斷了，還是不敢鬆開。

不知道過了多久，他感覺自己像是掉進黑不見底的深潭裡，渾身又冷又熱，因為抵抗，藥效變成了疼痛，從身體深處開始往外蔓延，從骨頭縫隙裡滲透出來。

他整個人往深潭的地步不斷墜落，下沉。

忽然，彷彿有一線天光從潭水的水面斜射進去。

照在他身上！

季臨看見渾身被汗濕透的淩昭，他蜷縮在衣櫃裡瑟瑟發抖，意識模糊不清的搖著頭，在抗拒著什麼，連他拉開櫃門也沒有察覺到。

“淩昭！”

季臨心疼得發緊，連忙把人從裡面抱出來。

這才看見淩昭的臉上有汗水也有淚水，嘴角有血，是他咬破手背留下來的血跡。

淩昭手背的血肉模糊的瞬間，季臨腦海裡轟的一下，想殺了鐘厲！

“季......臨......”意識模糊的淩昭嘴裡輕聲喊著他的名字。

季臨的心幾乎要碎了，低緩的嗓音是他從未有過的溫柔，“是我，别怕，我帶你離開這裡，别怕，淩昭，我在。”

淩昭卻突然攥緊他的衣服，“别，别去醫院。”

季臨看著懷裡已經意識不清，卻強撐著的淩昭。

唯一的要求就是别去醫院。

季臨深吸一口氣，把人緊緊抱在懷裡，可淩昭的手卻始終不放開。

季臨的腳步停了一下，低聲在他耳邊說：“不去醫院。”

攥著他胸口衣服的手，這才緩緩鬆開，無力地垂下。

季臨連忙抱著淩昭上車，吩咐司機把他們送回家。

回家的路上，季臨給保鏢打了個電話，聯絡好醫生到家裡給淩昭打鎮定劑。

還不等他掛電話，季臨感覺有一隻手在他腰間人魚線附近遊走。

他呼吸一緊，連忙掛了電話，抓住那隻作亂的手，聲音低啞道：“淩昭，你冷靜一點，馬上就到家了。”

淩昭的腦袋靠在他的胸口上，撥出來的熱氣一點點地透過衣服貼緊皮膚。

季臨感覺到自己的體溫也逐漸升高。

握住淩昭那隻亂動的手漸漸鬆開。

可當察覺到淩昭要摸他的腹肌的瞬間，他又立馬清醒地把人的手緊緊抓著不鬆開。

“忍一忍，醫生馬上就到了。”

淩昭靠在他的胸膛上，腦袋低垂著，嘴裡發出難受的呻吟聲，他斷斷續續地叫著季臨的名字，把季臨的心都給叫亂了。

“麻煩開快一點！”季臨催促司機。

再不快點的話，他真怕自己會做出什麼不可挽回的事情出來。

很快就到了家裡。

當看見季臨抱著一個人大步走進屋的時候，保姆愣了一下，“小季先生，這是......”

季臨渾身也汗濕了，“待會兒醫生到了，直接把人請上樓。”

他一邊說，一邊抱緊懷裡發出呻吟聲的淩昭，大步走上樓梯。

踢開房門。

踢開浴室的門。

季臨抱著淩昭坐在浴室的地上，打開花灑，沖刷著淩昭的身體。

但淩昭的衣服穿了好幾件，他必須先把淩昭的衣服脫了才行。

他先放開花灑，解開淩昭穿在最外面被扯得變形的毛衣開衫，丟在一邊。

接著，他解開淩昭襯衣的釦子。’

第一顆釦子已經壞了，不需要解開。

可當他解開襯衣的第二顆、第三顆釦子時，卻發現淩昭的襯衣裡面不光穿著一件背心。

背心裡面還裹著一層什麼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