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霍銘征開口唱第一句的時候，時間彷彿靜止了。

曹方接過羅叔遞過來的早餐，手僵在半空中，羅叔渾身打了個激靈，朝這邊走來的曹原腳步忽然停下，他沒看霍銘征他們，面不改色地說：“我待會兒再來。”

隱匿的角落傳出一道壓抑的笑聲。

羅叔雙眸一瞪，立即朝那方向快步走去，朝躲在角落偷笑的索倫踹一腳。

付胭抱住霍銘征的腰身，仰著頭，眼神從一開始的充滿期待，到懷疑人生，最後充滿笑意，她忍不住笑出聲來，卻不想讓霍銘征覺得沒面子，把臉埋進他的腰腹，想壓抑笑聲。

結果整個花園，充滿了她的笑聲。

連在另一棟小樓看書的宋清霜都聽見了，探頭出去，“胭胭在笑什麼，這麼誇張。”

霍銘征清了清嗓子，低頭，輕撫著付胭的發頂，“好了，别笑了好不好？”

付胭笑到飆淚，“原來還有霍老師不會的事。”

她還以為霍銘征說自己不會唱歌，是難為情，沒想到他說的事實。

霍銘征聽她夾帶著笑腔的話，聲線越發輕柔，“我又不是全能。”

他一邊給付胭擦眼角的淚花，一邊說：“霍家祖傳的，沒人會唱歌。”

付胭的笑意漸漸收斂，可一想到剛才霍銘征唱的歌，就忍不住想笑，不過他這麼一說，她才想起來，小的時候，音樂考試，霍靜淑從來不肯開口唱歌，就算拿零分也不開口。

當時她以為霍靜淑是大小姐的驕傲，現在想起來，原來她是怕丟臉被同學笑話。

付胭的腦海霎那間閃過一個畫面，在冰島，霍淵時為了哄她高興，也唱歌了，和霍銘征同樣的跑調。

她仰頭看著霍銘征，“那會不會遺傳到我們的寶寶？”

“那就看你的基因夠不夠強大了。”霍銘征輕颳了一下她的鼻尖。

付胭得意地說：“那應該夠的，我可是校園十佳歌手，雖然是小學的。”

霍銘征還從來沒聽過她拿過校園十佳歌手。

小學的話，那應該是在廣城的時候。

他繞過鞦韆，將付胭抱起來，讓她坐在自己的大腿上，“那時候爸還在？”

付胭點頭，“我讀小學二年級，本來爸爸說他可能沒時間去看我比賽，當時我雖然已經做好心裡準備，但心裡還是挺失落的，結果等我上台，就看見冒雨趕到學校禮堂的爸爸，那一刻我覺得我爸整個人都在發光。”

她說起父親的時候，臉上洋溢的笑容是霍銘征極為少見的天真可愛。

整個人彷彿融在春風裡。

霍銘征回想起初見她的時候，當時他剛被從通縣救回來沒多久，整個人都很狂躁陰鬱，沒有多餘的精力去關注家裡多出來的人。

他不記得見到宋清霜的第一眼是什麼樣的情形。

也不記得那天的天氣是什麼樣的。

卻唯獨記得她站在人群中，小心翼翼謹慎的目光，像一頭從叢林中跑到人世間的小鹿，迷惘不知所措。

也記得，他的心在那一刹那的觸動。

原來，真有人是一眼萬年。

霍銘征抱緊著懷裡的付胭，就像穿越時光的洪流，抱住當初那個小心翼翼、害怕、怯懦的她，“以後，你有我，我做你的光，一輩子照著你。”

付胭鼻腔泛酸，“是罩著我，還是照著我？”

“有區别嗎？”霍銘征笑著親吻她的額頭，“在南城，你隨便走。”

付胭窩進他的懷裡，“我老公好霸道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