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霍公館已經深夜了,霍銘征下車,問保鏢:“那幾個人呢?”
保鏢回答:“都在花廳。”
霍銘征嗯的一聲,邁開長腿步履生風朝花廳走去,保鏢一路上緊跟著他的步伐,“老爺子的人沒靠近,都是我們自己的人守著。”
花廳的門被人從外面推開,幾個今天在後廚出現過的傭人如驚弓之鳥彈起。
一見到是霍銘征,更是直打哆嗦。
“二少爺,我們真的沒看清楚。”
有人開口,就有人膽子也跟這個大了起來,附和道:“是啊二少爺,當時場面太亂了,我們想阻攔都阻攔不了,四太太五太太他們打成一片,根本看不出是誰動的手。”
這些人都是經過保鏢再次仔細盤問的,全都說了實話,誰都沒空看清楚霍靜淑是怎麼摔的。
唯獨那個園丁看清楚是付胭出手推的霍靜淑。
霍銘征一步步走向蹲在角落的園丁,腳步停下來,居高臨下地看著他,清冷道:“你知道在霍公館對我撒謊的下場嗎?”
園丁是個看上去老實巴交的人,他點頭,“我知道的,二少爺,我沒撒謊,我的確看到是付小姐推了五小姐。”
霍銘征單手解開大衣的釦子,曹方連忙上前,將他的大衣脫下,附在他耳邊說了句什麼。
他蹲在園丁面前,依然比對方高出許多,一種撲面而來的壓力感,“聽說你家的孩子才剛一週歲。”
園丁臉色一僵,“二少爺,我真的沒撒謊。”
“你查出胃癌了,以後你老婆孩子怎麼辦?”
霍銘征的這句話如一枚炸彈,園丁的臉徹底灰白,低下頭懇求道:“二少爺,您千萬不要辭退我,我還想再乾一段時間,多留點錢給我的老婆孩子。”
“隻要你說實話,我非但不辭退你,還給你請最好的腫瘤科大夫為你醫治,可如果你執意撒謊的話,這輩子你都别想見到老婆孩子了。”
霍銘征站起,曹方遞了一根菸給他,他夾著煙,曹方在旁邊用打火機點上。
火光映在他的側臉,輪廓深雋冷峻,“我最後問你一遍,你到底看清楚了沒有?”
園丁的面色如土,他低著頭眼睛半闔著,渾身止不住顫抖,心理防線崩塌了。
花廳那落針可聞,詭異的氣氛令在場的人都如坐鍼氈,霍銘征輕易不發火,可火勢一旦燎開,會燒得人連骨頭都不剩。
迫於這樣的威壓下,角落裡一道囁喏的聲音傳來,“我看到了,是他,他推了人。”
所有人都朝角落看去,是個年紀看上去很小的女孩兒,可能才八九歲的樣子,蜷縮在她母親的懷裡,睜著一雙烏溜溜明亮清澈的大眼睛。
霍銘征看了她一眼,將抽了一半的煙給掐了,走過去,蹲了下來,語氣比之前柔和了一些。
“之前為什麼不說?”
小女孩怯生生的,“我媽媽不讓我......”
“囡囡!”婦女臉色刷地一下就白了,扯了一下懷裡的人,訕訕地開口道,“二少爺,我當時也是怕小孩子看錯了亂說話,所以才不敢......”
其實當時場面混亂,有幾個傭人試圖上前阻止過,但都拉不開她們,那麼混亂的情況,沒人去注意自己身邊是誰。
小女孩膽子漸漸大了起來,指著園丁,對霍銘征說:“我沒看錯,大哥哥,是他推了那個流血的姐姐,然後那個流血的姐姐又抓了一下另一個姐姐,另一個姐姐也摔倒了。”
流血的姐姐,另一個姐姐,繞口令一樣的話,但是在場的人都聽明白了。
流血的姐姐是霍靜淑,另一個姐姐是付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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