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臨忽然停了下來，付胭猛地一下撞到他後背，季臨慣性往前趔趄了兩步。

“沒事吧？”付胭連忙上前轉到他身前檢視他。

她隻是撞了一下，以季臨的體格不至於被她撞得站不穩，除非他心裡藏著事，心不在焉。

季臨的臉色不太好，不是那種不舒服的蒼白，而是被心情影響地覆了一層陰霾一般。

“怎麼了？”

付胭拉著他坐在樹蔭下的長凳，這裡陽光照射不到，卻依然很溫暖。

“沒事。”季臨轉頭看向另一邊，正好看見小星那張臉，心情更鬱悶了。

付胭才不相信，一開始還挺好的，怎麼小星一出現，他就這個樣子了呢。

她靜靜地看著季臨，季臨被她看得心裡發毛，“真的沒事，你别這樣看我。”

“我跟你認識多少年了？”付胭冷靜地分析，“你心裡藏了事我會看不出來嗎？之前我是念在你剛醒來身體不好的份上遷就你，你不告訴我實話，我就等你哪天想說了再告訴我，那現在呢，算不算一個好時機？”

季臨咬了一下後槽牙，“我不知道該怎麼說。”

連他看見小星，都會糾結，甚至出現排斥的心理，那付胭呢？

她那麼喜歡小星，如果知道真相又該如何自處？

他實在不想看到付胭那麼糾結難受。

然而真的將小星拒之千裡，他又覺得自己很糟糕，小星是個孩子，她什麼都知道，連自己的出身都不能決定，又怎麼能因為黎沁的過錯牽連到她身上呢？

可她偏偏是黎沁的女兒。

付胭聽到他這麼說，心裡忽然沒底了，季臨都說不出口的事，恐怕不是簡單的事。

她點了點頭，“行，那我問，你隻管回答。”

“好。”季臨也知道瞞不住，他從一開始就不是想瞞著，隻是找不到時機，不知道如何開口，結果他的手出了問題，那件事就被他放在一邊了。

“你突然這樣是不是因為小星？”

季臨攥著手指，嗯的一聲。

誰說女人是感性的動物，他看付胭就很理性嘛。

隻是在霍銘征的事上，總是當局者迷。

付胭心下瞭然，果然是因為小星。

而季臨上一次來福利院是為了給小星過生日，這期間就再也沒來過，所以，上次在福利院，估計也是和小星有關聯，他才會突然離開，在半路出了車禍。

小星，黎沁......

彷彿有一種無形的關係在牽扯著這兩個毫無關係的人。

她回頭看了看躲在小夏身後，玩老鷹捉小雞的小星，那張明媚可愛的臉在陽光下泛著溫暖的光。

福利院的人包括季臨，連她自己都覺得小星和她長得有點像，她將這種相似當成了緣分，格外喜歡小星。

可世間想象的人何其多，甚至還有人說她長得像黎沁。

忽然一股寒意從腳底往上竄，明明是溫暖的春天，她整個人如墜冰窖。

付胭下意識覺得不可能。

太荒唐了。

然而回想起季臨車禍的細枝末節，彷彿一切又說得通了。

“小星是黎沁的孩子？”

“小星是黎沁的孩子。”

付胭猛地看向和她異口同聲的季臨，心口突突直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