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她和祁長瑾就算用再快的速度趕去客棧,也會因為行動不便,趕不上及時弄清前因後果。
還不如隨手在路邊花些銀子,雇輛馬車去客棧。
很快,赤馬在馬鞭的鞭策下踏踏,快速拉著馬車趕往客棧。
半盞茶的工夫,已經到了客棧。
雲皎月下車時,正好見程二等人被萬壽縣的衙役黃西瓜抓了起來。
程二抱著客棧前的柱子不撒手。
怒斥著,“我是青州廷尉府的人!同為衙役,你們怎麼敢抓我!”
“還有,我們這行人,根本沒有殺人!更沒有玷汙什麼女子!你們這是汙衊!”
黃西瓜猛地踹了一腳程二,“閉嘴!”
用手指著馬圈方向,輕嗤,“人家好好一個良家女子,屍體都在馬圈外躺著!”
“人不是你們殺的,能是誰殺的?”
“我告訴你們,趕緊認罪畫押。省得到時候進了牢房,還得受皮肉之苦。”
程二本身就是衙役,能不知道牢房裡逼人認罪、讓人受皮肉之苦的嚴厲酷刑是什麼?
他垂死掙紮,說什麼也不能進牢房!
剛好見雲皎月和祁長瑾來了,像是到救命稻草似的,大喊起來,“祁少夫人救命!”
負責押送人犯的其他衙役,也紛紛求救,“祁少夫人快來救命啊!”
雲皎月被這種眾人給予厚望,希望她力挽狂瀾的感覺,整得有些茫然。
不知不覺,自己竟然從被押送的人犯,混成了衙役們乃至人犯的主心骨?
她汗顏,快步上前,攔住黃西瓜,“官爺手下留情。”
詢問,“這是怎麼回事?”
黃西瓜和柳思辨都屬於同僚,同在萬壽縣縣令底下當差。
他年紀略大些,和柳韻秀也相識。
知曉柳韻秀婆家一行人都在流放的隊伍裡。
又聽見程二稱呼雲皎月為祁少夫人,頓時間知道了面前的人,是秀孃的妯娌。
在柳思辨一家的面子上,冷哼著,“祁少夫人,你們這運氣真是好。”
“要是昨夜你和你丈夫沒住在柳府,說不定你丈夫也會被列為奸.殺嫌疑人,給抓起來。”
耐著性子解釋道,“今日卯時,客棧有人報案,說馬圈外出現了一具傷痕累累不著衣物的女子屍體。”
“我們到的時候,那女子已然沒了呼吸。不過估摸著是剛死,所以摸著,手還是軟的。”
帶著不懷好意的奚落笑容,“祁少夫人,你是沒到……”
“那女子除了臉蛋,身上的其他地方,是一點好皮肉都沒有!一就是被狠狠糟蹋過!”
雲皎月眼底劃過一抹涼意,幾乎屏住了呼吸。
她忽略著黃西瓜刻意濃墨重彩地描述,抓取了有用的資訊。
按捺住怒意,不去責罵這些萬壽縣的衙役都是蠢貨!
卯時報案,怎麼可能過了一個時辰,人的身體還是軟的?
要是身體沒有硬化,那隻能說明!
那位女子被扔到馬圈的時候,還沒有死!
雲皎月雙手不由緊緊握住,雙眸迸發出一股強烈的戾氣。
忍著脾氣,一連三問,“那女子現在又在何處?”
“你們又是什麼時候去探的女子鼻息?”
“你們有沒有想過,沒有呼吸,可能是因為天氣寒冷引起的呼吸驟停?也就是說,對方可能現在並沒有死,還活著!”
雖然現在已經入夏,但是萬壽縣白日裡和夜裡,晝夜溫差也不小。
一般來說,低溫環境下,身體赤.裸,且在冰冷的地面躺太久,就會引起腦血流和氧需求降低,低溫患者可能會出現類似於臨床死亡的症狀。
用現代醫學理念來解釋,通常氣溫低於十八攝氏度,就屬於低溫環境。
氣溫低於十攝氏度,對人體就會造成不利影響。
晝夜交換之際,卯時這個時辰的氣溫,剛好就屬於可以給人體造成不利影響的低溫環境。
黃西瓜被雲皎月那道剜人的目光,驚得說不出來話。
他聽不懂什麼呼吸驟停。
人死了不就不會呼吸了嗎?
哪還有人活著,但是卻不會呼吸的道理?
黃西瓜想反駁,偏偏迎上雲皎月那瞬間變冷的眼眸視線後,又不敢說話。
話到嘴邊,慫了,“那女子就在馬圈外頭。”
“我們正在等仵作來驗屍。”
雲皎月清冷的視線掃過黃西瓜,徑直往客棧後頭的馬圈方向走去。
她得去那女子究竟是死是活。
萬一活著,到時候仵作一來,再直接驗屍……
一條人命,可就徹底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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