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長瑾墨色的眼睛劃過一絲驚豔,根本沒想到這女人居然還有施恩不圖報的優良品質!
他幽深目光駐足自己的親孃蕭蓮身上。
想著趁此機會,或許能一改她驕奢風氣,能重新開始步入腳踏實地的生活。
這會兒,雲皎月對祁家的話都已經交代完了。
也就開始給人犯們普及路邊最常見的草藥,她率先拿出野菊花,“野菊花,大家都認識吧?以前青州的田埂裡一抓一大把。”
“這種野菊花曬乾後,有疏風清熱、消腫解毒的功效。能治風熱感冒和肺炎。”
孫阿牛學得很認真,“祁少夫人,這個……野菊花我是認識的,但是風熱感冒是什麼?”
雲皎月頓著,思考片刻,想到古代感冒一般都稱呼為受了風寒。
可難道要說這野菊花能治風熱性風寒?這也太繞口了,這些人怕是也聽不懂。
靈光乍現,解釋道,“孫叔,你現在是夏季,夜裡一旦涼些,體質不好的人就很容易受風寒是不是?”
孫阿牛忙不迭點頭。
又聽雲皎月解釋道,“那要是你剛好受了風寒,如果在如廁時,小解時有熱感。那這個就是風熱感冒。”
昨夜夏季夜涼,他為了照顧孫鶴一夜沒睡。
的確有些受了風寒,而且剛剛去方便,尿液似乎也有熱感。
這麼對照起來,他立即就明白了什麼是風熱感冒!
孫阿牛沒讀過書,頭一次瞭解草藥的奧妙,興奮起來,“祁少夫人,你講得真通俗易懂,我明白了!”
一旁的祁長瑾也在聽雲皎月教授草藥知識。
他坐在輪椅上注視著她,眸子漆黑如同陳年的老墨,明亮又富有底蘊。
在介紹草藥的時候,女人幾乎如同夜幕蒼穹之上的皎月一般,會發光。
刹那間祁長瑾頭一次覺得,雲皎月這三字,是人如其名。
他也不再過問雲皎月究竟是何時學會的辨别草藥,隻當這女人是中邪後轉了性,不光性格大變,還突然會了醫術。
而且他就算再去問雲皎月,她也隻會告訴他,她是從前在街坊四鄰裡學的,又或者是從什麼大夫手裡學的。
總之根本問不出實話,倒也不必問了。
孫阿牛猛地打了個噴嚏,“祁少夫人,那如果要治療風熱感冒的話,得怎麼用這野菊花啊?是生吃還是泡水喝?”
雲皎月忖度著,“自用的話,最好得煎湯內服一至二兩的量。”
“大概……二十五朵到三十朵的樣子。”
孫阿牛記在心裡,因為記住了野菊花的功效,整個人精神奕奕。
他今天就要去摘野菊花,到時候等曬好了,再煮起來自己治風寒感冒!
流放的其他人犯,大多也都聽得津津有味。
尋常人家一年到頭,少說都要生些病,其中受涼得風寒是最常見的病。
他們並不知道要怎麼治療風寒,每次生病去問村裡的赤腳大夫,回家自己煮些枇杷葉喝。可老是因為自己不懂草藥又操作不當,導致病況越來越重。
現在好了,以後這種病,就用野菊花來治療!
和自己息息相關的草藥,大家都記得更加牢些。
很快,雲皎月就將路邊常見的其中四種草藥,全介紹了一遍。
這時,柳韻秀她們也已經煮好了午飯。
米飯香在火堆中的大鐵鍋裡,傳出陣陣香味。還伴著隔壁火堆上架著烤的牛肉、羊肉。香氣撲鼻,幾乎所有人都嚥了咽口水。
“好了,去吃飯吧。”
雲皎月收起草藥,“等吃完飯,在接下來啟程趕路的過程裡,你們可以順便在路上撿些草藥。”
補充道,“每天我會給大家普及一些草藥,不求大家都能記住,隻要大家能記住一些,以後多少都能貼補家用。”.
流放的好些人犯,眼睛裡都冒著光。
他們的精氣神不知覺間就和之前不一樣了。
高高興興地在火堆旁聚在一起,邊吃肉邊互相討論剛剛雲皎月介紹的四種藥草。
彼此探討,加深印象。
柳韻秀也領著祁昭昭到了雲皎月身旁,對雲皎月剛剛說的草藥很感興趣。
“皎月,剛剛三嬸孃在做飯,沒聽清楚你剛介紹的草藥。”
“你能再和嬸孃講一遍嗎?還有……”
柳韻秀將祁昭昭推到雲皎月面前,“昭昭這孩子學業上不比文朗聰明。”
她不大好意思地笑笑,“她剛剛你介紹草藥,都聽入迷了。”
“你以後,能讓昭昭跟著你多瞭解瞭解草藥和治病救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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