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皎月不得不開始重新審視陸乾此人。
現在薑尋被鎮壓,連帶著遠在京都的薑王爺等人,都會難逃造反罪名。
陸乾藏得太好,他從始至終知道薑王府想造反,知道被大通鏢局運輸出京的白銀,和薑王府有關。
可他緘默不語,佯裝未知,從未提醒過崇明帝。
那就代表著……他想螳螂捕蟬黃雀在後!
想讓薑王府在消耗自家的銀錢和人脈後,萬般計劃付諸東流!
而他則漁翁得利,及時轉移走薑王府買下的糧草兵器等物!
他,就是大齊一年過後,各地叛軍四起的幕後黑手!
周武見雲皎月眼眸詭譎難平,還以為對方還在為武定侯府抱不平。
感歎道,“當初朝中有不少人想要追責武定侯府,還是陛下力挽狂瀾,保下侯府。”
“後來陛下對武定侯府兩個幼子關愛有加,這種寬宏行為一度成為大齊美談。”
雲皎月無心再聽前塵軼事。
被內心猜想震驚得坐不穩,連忙站起身,走到書桌前寫下幾個地點。
她身邊沒有幾個可以放心委托的人,慶幸前不久將衛釋他們喊出了軍營。
將紙張寫好放進信封,用火漆蠟封了信封口子,蓋上自己的私印。
“周武,你先騎快馬,拿我的信去趟雲家。”
“雲家新喪,衛釋雖是我義弟,但我的父母卻不配他抬靈柩。”
將信封塞進周武手裡,“讓衛釋和孫鶴,以前方軍營召集外出士兵為名,火速離開青州城。”
“你手裡的信件,記有我讓他們去的地方、要他們乾的事情。”
雲皎月想爭分奪秒,讓衛釋孫鶴去轉移物資。
又覺得光靠他們兩人,難以做成這件事,索性拿出大房信物。
“祁家大房在城外有幾處莊子,他們離開青州前,可以去莊子裡要人隨行。”
雲皎月回雲家,坐的會是馬車,周武騎馬,到達雲家的時間會在她之前。
雲家今日會有許多族人前來弔唁,人多口雜。
她要是親自將信封交給衛釋和孫鶴,多少會引人注意。
而周武不一樣,他曾經在杜重手下當差,由他拿正當理由去找留宿雲家的外客,再正常不過。
許諾道,“這次事後,等我和長瑾回京,若你和薑政也想去京都。”
“不論是送你們到杜大人手下當差,還是就在學士府帝師府當差,都可。”
周武難以置信自己的仕途會這樣發生轉變。
怪不得杜重大人讓他們聽命於祁長瑾差遣,讓他們把握住出人頭地的機會。
原來,真的能離開青州當差。
“是,我一定不負夫人的期望!會將信件送到他們的手中!”
周武拿著信封雙手抱拳。
雲皎月也讓人準備好馬車,前往去雲家的路上。
此刻的雲家烏煙瘴氣。
白事下絲毫沒有悲痛氛圍,密密麻麻的雲家、張家、陳家族人,都來弔唁。
有些人對雲長東和張氏並沒有什麼情誼,隻是礙於親戚關係,儘著良心操持。
有些人則以利相傾,妄圖在分崩離析的雲家,分一杯羹湯。
陳家阮氏撲在雲長東棺材板上,“哎呀,姻侄啊!你怎麼就這麼去了!”
阮氏昨日哭暈了,今日堪堪打起精神來,才知道官府罰了自家大半銀錢,作為頂風作案違背用銀禁令的懲罰。
她已經沒了兒子,更沒有孫子孫女在世。
如今孤家寡人一個,身上就得多留著銀錢傍身養老。
再好去陳家旁支去找子嗣過繼在她名下。
阮氏篤定雲皎月今日會來雲家,索性也不去祁家找人了,直接守株待兔。
再開口求她,讓官府退銀錢。
一個老者摸著蒼白的鬍鬚,拄拐敲擊方磚。
命人將哀傷做作過度的阮氏從棺材上拉開,“我說陳老夫人,你莫不是哭錯棺材了?”
“長東沒了,要哭也是我那侄孫和侄孫女來哭,再不濟也是你兒媳雲鳳兒來哭。”
嘲諷,“你一個外人,自家兒子剛死,不在自家操持喪禮,來雲家乾什麼?-
點擊彈出菜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