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等等。”
寧顧行突然喊住手下,橫眉怒視,“現在是什麼時辰?”
“酉時末。”
寧顧行眉心難以舒展,心情煩躁。
下了最後通牒:“再給你們一刻鐘的時間,給我殺!”
“在兵馬司和巡捕營來之前,上面兩個人要是還活著,你們後果自負!”
雲皎月緊貼著茶樓內部牆壁,沒在寧顧行抬頭時被髮現。
她瞬間想起一件很要緊的事情。
望滄樓在南城,火藥筒若引發火災,負責治安的南城兵馬司就會因為未能救火而被問責!
兵馬司雖說是拱衛司的下屬,但若有火災,照例還是得介入去滅火!
而酉時到寅時期間,是巡捕營需要當值的時間。
巡捕營除去受拱衛司管理以外,也要被隸屬於都察院的巡城禦史所管理!
也就是說,留給寧顧行殺人滅口的時間……不多了。
隻要祁長瑾和李敬之能再撐一撐,就能轉危為安!
雲皎月沒準備傻待著給拱衛司人當活靶子。
飛奔著跑下樓,從茶樓後院離開。
現在還有一件事情要做,去給能製住寧顧行的陸崇報信!
離開前不忘在後院也點了十支火藥筒!
劇烈的爆炸聲再次響起!
寧顧行聽著聲音,拳頭都要捏碎了!
“侯爺,祁夫人在那……”胡嘉出聲。
陸乾隔岸觀火作壁上觀,看見雲皎月一身狼狽從茶樓方向跑出。
帷帽被淋得濕透,沉重的白紗逃跑時掀起一角。
那張算不得驚豔的臉蛋,眼神卻十分淩厲執拗。
“真是奇特。”
陸乾站在傘下,“我原以為在澤州和高僧談論佛法的人,心性定然闊達無味。”
淡淡笑了聲,笑意混雜在喑啞的聲音中,如霧靄綠鬆讓人感受得不真切。
“還以為踢西寧侯府家仆那一腳,已然屬於貴夫人中的出格行為。”
“原來,和今日相比,那竟然都是假意乖巧的表象。”
胡嘉捉摸不透自家主子的心思。
半晌問道,“侯爺,那望滄樓的事情,今日咱們還要插手嗎?”
提醒著,“李敬之和李源都是您的表弟,誰得了侯位,對您來說可都是一樣的。”
陸乾抿了抿唇,黑眸冰冷。
陰暗潮濕的天氣裡,散發著的危險氣息,竟然絲毫不比寧顧行少。
盯著望滄樓沉思片刻。
終於,使了個眼色,“去吧。”
“明白。”
不過多時,胡嘉已經拿著武定侯府的令牌去往望滄樓。
胡嘉的聲音在冰冷雨水中淡去,“寧大人,我家侯爺說李小侯爺在望滄樓和祁大人喝酒。”
“您抓捕犯人,可千萬别把兩位貴人給傷了。不如,就讓咱們先上樓?先將人帶出來回去覆命。”
寧顧行雙手抱著長劍,眉頭挑了挑。
倏地笑了笑,“如果我說……不讓呢?”
“拱衛司辦案,縱使是武定侯府,又有何權阻止?”
胡嘉不悅,身後武定侯府侍衛齊齊拔刀!
“寧大人,你這是什麼意思?”
寧顧行嗬笑,沒把胡嘉這群人當回事。
他再次走到大雨之中,指著二樓,這回斂去那副不可一世的表情。
解釋道,“可不是我和武定侯府過不去,是有人炸燬了二樓樓梯,無人能再上去。”
“我看李小侯爺和祁大人,還是自求多福吧。不過保不準他們都是沒有福分的人,方才望滄樓有要犯和人混戰,可有不少屍體從樓上被扔下。”
“要不然……你們下水去找找?”
胡嘉緊皺著眉,火大質問,“寧大人,若二樓樓梯被炸燬!”
“那你的人!你的這些人,去的又是哪裡?”
胡嘉知道寧顧行慣會睜著眼睛說瞎話!
可現在還有人往樓梯上跑,補充人手去對付祁長瑾和李敬之!
他到底是怎麼說得出來!樓梯被炸燬的?
質問的話落下,寧顧行抬了抬眉,下一秒,啪地幾聲,聲音從樓內依稀傳出。
視線裡……
拱衛司的人手,竟然生生把七八階台階給拆了??
“現在,樓梯不就被炸燬了?”
寧顧行哂笑,嘲笑著胡嘉的愚蠢。
胡嘉怒火中燒,卻又無可奈何,“你!”
寧顧行抬頭去看最高樓層,樓上有拱衛司的人手數百。
他不信!祁長瑾和李敬之還能活著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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