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長瑾笑意收斂。
沉穩出聲,“會來的。”
轉而提起一事,“另外明日,你義父會帶我進宮面聖,聖上會再次出題讓我進行殿試。”
“明日我出宮前,賜官的旨意應當就能傳到帝師府。”
雲皎月不擔心祁長瑾應付不了殿試。
不由囑咐,“我不擔心你被考驗真才實學。”
“隻是明日寧顧行外加裴侍郎都在,司禮監徐公公肯定也會陪伴聖上左右。”
“你說話得留幾分餘地,省得著了他們的道。”
雲皎月嗓音如涼水透徹,清晰傳入祁長瑾耳畔,後者眉眼帶笑。
往妻子所站的方位側了下脖頸。
聲線誘人,突然笑著說,“以後你就多與我商討些事情。”
“無論是朝中要事,還是家長裡短,我其實都很願意聽你說。”
雲皎月好看的眼眸盈盈似水,一直盯著祁長瑾。
蹙眉,“我要是一直多說,你不嫌我煩?”
“嗯,不嫌煩。”
祁長瑾微啟薄唇,緩緩落下幾字。
那雙動人幽邃的眼眸,似要將雲皎月給吸進去。
溫柔語調在依舊炎熱的秋季,清冽如泉水,竟然有些讓人上癮。
雲皎月呼吸漸漸灼熱起來,心裡酥酥麻麻。
有意調離話題。
說了寧顧行命令牙行為難她,外加薑尋和祁雅兒的事情。
順道問起來,“我先前並沒有打算多問,但接下來我在京都少不了會和裴瑰她們打交道。”
“關於前戶部侍郎的貪汙案,現在究竟是何情況?”
先說著自己的見解,“義父既然能重獲當今皇帝的信任。”
“那勢必證明司禮監和拱衛司在聖上的心中,已經地位下降。”
“是上回在沙橘村,那幾個拱衛司手下的證詞,起作用了?”
在雲皎月看來,戶部侍郎貪汙,已經坐了大牢。
薑王府引起皇帝忌憚是意料之中的。
陸崇重獲聖寵,拋開檢舉戶部侍郎的原因外,肯定是皇帝知道拱衛司手伸太長了。
連帶著背後的靠山司禮監也受到了皇帝的不喜。
對皇帝來說,司禮監就是條狗,而拱衛司就是條狗崽。
狗而已,不聽話,肯定不滿。
祁長瑾拿起桌子上的扇子給雲皎月扇風,兩人談話不喜歡有人伺候。
漫不經心道,“的確如此。”
“正因聖上對宦官一.黨的不信任,殿試才會安排得如此快。”
“朝堂講究製衡之道,大齊國首輔一位,自太子殿下病逝起,就空缺多年。打擊宦官一.黨的最快方法,就是扶持帝師府一頭的勢力。”
雲皎月督了眼祁長瑾,嫌熱。
從手腕處提了提袖子,露出光潔白皙的皓腕。
所謂知己知彼,百戰不殆。
她知道的越多,萬一和寧顧行那檔子人遇上,打交道也不會吃虧。
索性問清楚,“那庫大使給我們的賬本,義父那頭怎麼說?”
“明日殿試,待授予官身後,我會將它呈上。”
話鋒一轉,“至於薑王府走.私的證物,你義父的意思……”
祁長瑾抿了抿薄唇,“是不能操之過急。得找個好時機,再將證物公之於眾。”
帝師府不能在短短數月之間,就沾手貪汙案等等的案件。
否則,就顯得帝師府的勢力,太過無孔不入。
先前不光連同僚貪汙、連地方州縣的罪證也能查到。
現在,連異姓王薑王兒子的逾越之罪還能證實。
木秀於林風必摧之,風頭偶爾出出就是。
若是帝師府,一直作為民眾茶餘飯談中的話題,不僅招人妒忌,還引皇帝戒備。
這不是什麼好事。
祁長瑾指節分明性張力十足的手指握住雲皎月。
流暢性感的線條緊貼著對方的肌膚,耐心說道,“坦白說,我理解你義父的想法。”
“這種逾越之罪,其實說重很重,說輕也很輕。”
“其中差别,儘在天子一念之間。還是得放在緊要關頭,給薑王府致命一擊。”
雲皎月對這個回答不感到意外。
但站在方婉角度,則無法將多年在青樓的努力!
去和所謂天子的一念之差掛鉤沾邊。
不由替人發聲,失望道,“可行軍作戰,都知道兵貴拙速,不尚巧遲的道理!”
“朝堂之中,打擊政敵,不就應該速則乘機?”
雲皎月隨軍作戰,就算隻是軍醫,也親身經曆過不少戰役的情況。
知道戰機不能延誤,要不然會遲則生變!
祁長瑾無可奈,他知道女人會因此而氣惱失望。
他握住雲皎月手腕的手用力幾分,指腹淺淺摩挲。
磁性溫潤聲音安撫,“我剛也說了。”
“那是你義父的意思。我和你的意思是一樣的,我知道你替方婉不值,更感到不快。”
給予最大支援,“我讚同你速則乘機。”
話音落下。
雲皎月剛剛惱怒焦躁的情緒,被這麼輕而易舉被祁長瑾化解掃空。
她微微一怔。
看向祁長瑾的眼神微妙起來,多出幾分相惜之意。
男人竟然會給出認同,並且堅定不移地和她站在一條戰線上!?
祁長瑾察覺雲皎月的神情變化,目光停駐在雲皎月身上。
滿是輕柔寵溺,揉了揉雲皎月額前的碎髮。
溫聲道,“要想一舉毀掉薑王府,帝師府近期的確不能出面。”
“可這並不代表……和薑王府有難以化解之仇的人,不能出面。”
跟哄小孩似的,“你若想和薑王府過不去。”
“那我們就躲在暗處,事半功倍,不沾一身泥的將它搞垮,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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