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個老嫗,還敢攔我?!再說,我來接公主回家,難道還沒理了?”
宋元清出身武將世家,聲如洪鐘。
走路時大有遇神殺神遇佛殺佛的架勢!
底盤還穩,好幾個人拖住宋元清的小腿不給走動,都被他一一踹倒在地。
好些婢女的胸膛倏地淤青了!
安遠公主舒展的眉頭蹙起,猶如平靜無瀾的湖水被迫蕩起漣漪。
神情僵了僵。
所有人都能看出來,她對這場婚姻並不滿意。
這時,宋元清闖進房間,看見林芙蕖下意識擋在安遠公主身前。
他一把推開林芙蕖,咯咯作響的手指猛地攥住安遠公主的衣襟。
撕開原先接人回家,這種經不起推敲的假面。
像是忍耐到達極致。
怒吼道,“公主!你欺人太甚!”
“我娶了你,都兩年了,你怎麼還是不肯放過鶯兒!”
“你在榮寶齋這麼欺辱她,是當我死了?是覺得我娶你必須敬你愛你,要把你當神仙大佛供著嗎!”
雲皎月剛來帝師府第一天,不可避免就捲入皇家公主的家務事。
宋元清下手沒輕沒重,差點將林芙蕖推倒,額頭僅差幾寸就撞到圓桌邊沿。
“駙馬都尉!這裡是帝師府!”
雲皎月扶住林芙蕖,對著這位西寧侯次子沒什麼好脾氣。
眉頭不滿地挑起,幽深眸子微眯,絲毫不忍耐。
宋元清沒見過雲皎月,森冷審視著對方,“你是什麼人?”
“駙馬都尉,這是我妹妹……”
林芙蕖的話沒說完整,宋元清輕嗤,“哦?原來是那位被判過流放之罪的人犯!”
“怎麼?從地方州縣進了京都,難道還是改不了沒見過世面,無法有尊卑之分的舊習嗎?”
“這裡就算是帝師府,你一個走了狗屎運被陸大人收為義女的人犯,也沒有資格衝我大呼小叫!”
宋元清自認為自己高高在上,根本看不起京都以外的任何人!
就算是京都內的權貴,能得到他高看的也沒有幾個。
雲皎月幽邃雙眸泛著冰冷鋒利的氣息,“月餘前,若駙馬都尉稱我為人犯,並無不可。”
薄唇緊抿勾出一抹譏誚,“可現在!祁家被赦免罪行,是當今陛下!安遠公主的生父!您的嶽父!親自頒佈詔令赦免的!”
“駙馬都尉還稱為我人犯,這是在質疑聖上的決策?”
雲皎月聲線冷厲清晰,“另外,連我這種地方州縣進京的人,都知道駙馬都尉您上頭還有一個嫡長兄。”
說到這裡,雲皎月倏地冷冷嗬笑,“兄長還在世……就盼望著越過兄長襲爵,這不就是在咒手足早逝麼?”
宋元清陰鬱雙眸生出殺意,沒料到雲皎月這麼伶牙俐齒。
他捏起沙包大的拳頭,想打碎女人的牙!讓她混著血水自己嚥下!
雲皎月像是還沒罵夠。
“最後,駙馬都尉你也不要怪我多嘴。這世上,君君臣臣難以逾越。公主殿下是天子之女,是君。駙馬都尉是西寧侯庶子,自然就是臣。”
“你衝進房門大呼小叫,一是不給帝師府顏面,無視帝師府嫡女清譽,二則是有不敬君主之嫌……”
“自然,你現在大可以繼續吵鬨甚至動手。總歸今日庭院裡有許多人,人多了嘴就多。”
雲皎月暗自警告,無視莽夫的憤怒。
看對方牙齒都要咬碎,腮幫子鼓得不行,輕笑。
威脅道,“嘴多了,駙馬都尉你不敬君主,詛咒手足的事情。”
“院子裡難免有管不住嘴的亂傳。說不定,明日之前,就能傳遍整個京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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