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皎月剛說完話,就見祁長瑾深邃的眸眼泛著光澤。
那道幽幽的目光,正意味深長地向她。
雲皎月瞬間有些心虛。
這男人,是在懷疑礦山底下有金礦?
陶高山聽不懂什麼就業崗位。
但是大概明白,雲皎月是想給大荒縣民眾,找活乾。
他眉頭漸漸緊皺,“祁少夫人,不是我非要給你潑冷水。你說做顏料和藥材,說得容易。”
“但且不說,我們無人會做顏料和藥材,得斥巨資請匠人來做。就說開采辰砂石,就需要耗費極大的人力物力。”
陶高山歎著氣,“你所說的那些賺錢行當,開支巨大,難以回本。恐怕,即使是我夫人這樣的富裕人家,也未免承擔得起。”
雲皎月挑了挑眉,不急不慢道,“陶大人放心,我會做顏料,也知道該如何把硃砂提取出來做藥材。”
“至於回本……”
雲皎月眸光微沉,清冽的聲音微微上揚。
她一步一步,終於將陶高山引導了自己想說出的話題。
薄唇輕啟笑道,“陶大人,如果你願意將大荒縣所有山體的采掘,全都交由我承包。”
“那你所擔憂的人力物力開支,我會全權負責!”
溫和從容補充著,“等盈利後,我還會將兩成淨利潤交由官府充當賦稅。”
“為了表示我對此次合作的誠意,我願意將承包一百年山體的費用,一次性全都結清。”
聽到話畢,陶高山徹底開始動搖。
他猛地生出一種,當縣令的尊貴感。
這還是頭一次,有人來找他商量承包費用。
陶高山清了清嗓子,試探道,“祁少夫人,那這一百年的承包費用,你決定出多少?”
雲皎月清澈眼眸滿是瀲灩光華,聲音琅琅。
“一萬兩。”
一萬兩三字落下。
陶高山頓時震驚得快要心梗!
連呼吸都屏住,有些站不穩,幸好被李全及時扶住。
這祁少夫人,哪裡是人犯,合該是他該供起來上香的祖宗!
在澤州,每個縣城至少都得交上一萬兩的賦稅。
這些賦稅涵蓋戶稅、丁稅、商稅、財產稅,還有諸多苛捐雜稅。
像稍微富裕些的水龍縣,今年要交的賦稅就是三萬兩。
而大荒縣今年要交的賦稅,是一萬兩。
原先大荒縣幾乎是不用交稅的,誰讓大荒縣是大齊國出了名的窮苦地方。
可不知怎麼,去年起澤州就開始給各地施加壓力。
降低了各種稅收的標準,隻說是京都傳下來的命令。
陶高山熱淚盈眶,死死要去握住雲皎月的手。
礙於男女授受不親,索性直接去抱住祁長瑾,用力握著他的手。
聲音顫抖,“長瑾啊,你們可真是及時雨!”
“解了我陶高山的燃眉之急,要沒有這一萬兩當賦稅,我真是走投無路!”
李全倏地對雲皎月側目,原以為祁家被抄家後,各房都沒什麼銀兩傍身。
可沒想到雲皎月,竟然動輒開出一萬兩的銀子,要承包大荒縣所有的山體?
他皺了皺眉,開始擔心雲皎月到底能不能靠賣顏料和藥材回本。
隻是擔心的話還是沒有說出口。
畢竟……
這是送上門來的,能大荒縣大多民眾都脫貧的一次機會。
想到什麼,問道,“長瑾媳婦,你說你要承包所有山體,那我們大荒縣各村的村民,還能上山打獵砍樹嗎?”
雲皎月思考半晌,其實她隻要這些山體的開采所有權。
打獵當然是可以的。
不過砍樹?
雲皎月蹙眉道,“李師爺你放心,從前村民們在山上什麼樣,以後還會是什麼樣。”
“打獵當然是可以的。至於砍樹,要是隻用於自家生火煮飯,砍一些也無傷大雅。”
話鋒一轉。
醜話說在前頭,“隻不過要是有村民想肆意伐樹去買賣,那我是不肯的。”
“畢竟這大荒縣環境實在是太差,這樹要是能少砍,還是儘量别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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