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都不可避免會生出幾個心眼,來辨别事情究竟有無别的深意。
雲皎月肚子正好餓了,沒注意到祁長瑾眸中一閃而過的幽邃。
拿了塊荷花酥隨便咬了一小口。
邊填飽肚子邊笑道,“我隻是想,我們遲早會回京都。”
“你能掙到的功績越多,在官場紮根就能越深。我是你的妻子,自然臉上也有光。”
“紙張上的東西,你若覺得對你有所裨益,就且看看。”
祁長瑾拿起女人寫的紙張細細觀看,看完後摺疊放進袖口。
其實曆朝曆代,王朝衰敗的原因都大同小異。
隻可惜當朝之人,願意以史為鑒的,實在是少數。
祁長瑾清雋俊美的容顏帶著一抹溫和,伸手將人攬在自己懷裡。
聲線帶著笑意慵懶道,“我還真是娶了個子房。”
順道報備行蹤,“皎月,我得了宋大人應允,今日就會帶著手下的人還有吳老爺一塊去袁州。”
“這幾日,你就好好待在青州,哪裡也不要去。”
雲皎月察覺到自己的腦袋,正抵著祁長瑾硬實的小腹。
微微一怔,嘴裡塞著的糕點嚥下去時,差點讓自己業主。
費勁嚥下去,身體的反應比腦子要慢上幾拍。
完全沒想離開男人懷裡的意思。
滿腦子都是青州封城期間,男人若帶人去袁州捉拿薑尋,是占了先機。
畢竟誰也不知道吳家已經叛變,不再經營糧業而是去經營美業。
烏黑靈動的眸子微動,“長瑾,我認為你手底下的人手不夠多。”
“袁州地帶,拱衛司增加了派駐人員大概三百人,你手底下的人滿打滿算一百人,如何能敵得過三百人?”
抬手去推祁長瑾的小腹,兩人保持了合適的安全距離。
祁長瑾眼睛明亮,挺樂意雲皎月替他操心。
盯著女人半晌,撫了撫妻子碎髮,“你不用擔心。”
清潤嗓音響起,“事以密成,我心中有數。”
“後招早已準備好,在人數上,我們敵得過。”
話說到這份上,雲皎月也不再替人擔心。
又詢問了幾句,外加囑咐一路安全,才目送男人離開書房。
關於祁長瑾口中的後招,她不太關心。
隻要能順利抓捕商戶和薑尋,她這趟青州就沒白回來。
很快,私宅內除去看守俘虜的人員以外,撤走了大多人。
薑政和周武兩人,則被男人留下來保護雲皎月。
當天,陳家窯廠果如雲皎月所料出了命案。
命案一事傳得沸沸揚揚,有說陳富是被人殺害的,有說是燒窯太累暈厥,不小心衣袖被火星子點燃,以至於被燒成了炭。
因死樣太慘,午時不到的工夫,青州城早已儘人皆知。
與此同時,各家錢莊東家紛紛去了趟衙門檢舉陳富。
半個時辰不到的工夫,阮氏接到兒子一夜未歸死了的訊息,又聽到陳家要被沒收白銀以作處罰,當即嚎叫哭暈了過去。
雲皎月聽著薑政周武告知外頭的新鮮事,揉了揉太陽穴。
臉上並沒有過多的情緒,一心撲在生意場。
吩咐道,“薑政周武,麻煩你們去趟祁家商鋪找孫叔。”
“告訴他,得給香具名單上的人出道題。四天內,讓他們務必將生平所做的最好香具送到祁家。”
“那時我會親自評選出名次,並以重金聘請手藝匠人,簽訂契約合作。”
雲皎月算了算時間,她從京都到青州花了七日。
如今在青州已是第四日,再過四日,正好是半月光景。
就當她是一路坐船到的青州,總之她能夠光明正大地出現在眾人眼前。
“是,夫人我們立刻去辦。”
……
京都西寧侯府。
宋琰唇色蒼白乾裂,身體虛弱,忍不住乾咳幾聲。
他坐靠在床榻上,地上則跪著端藥湯的婢女。
婢女哭喪著臉央求,“世子,您就將藥喝了吧。要是不喝,王妃是真的會打死婢子。”
宋琰眸光黯淡,瘦削瓷白的下巴微微抬起,攥起枕頭砸向婢女手中的湯碗,
將湯碗掃落,狠厲怒道,“滾出去。”
“告訴母親,要是再生出和帝師府結親之意,我就自廢雙腿!”
“别說是不喝藥,就是侯府的世子之位,我也甘願讓給宋元清那個廢物!”
婢女顫顫巍巍,溫熱的湯藥濺了她衣裙一身。
低頭不敢看宋琰,哽嚥著從地上爬起來,可憐兮兮跑出屋子領罰。
這時,宋琰的貼身侍衛許賀叩響房門,從外頭進來。
雙手抱拳道,“世子,派去岷縣收當歸的下人王三來報,他們在岷縣無意間撞見了一位說是認識祁夫人的男子。”
“那男子看著實在可疑……”
“他大肆辱罵祁家上下,甚至將祁夫人貶成了個不折不扣的毒婦。”
宋琰眉頭蹙了一下,眸光陰鬱暗稠,“此人和祁夫人有過節?”
許賀頷首示意,“是。因此王三留了個心眼,特地將人綁回了京都。”
從袖子裡取出紙張,“這是那人的口供。”
宋琰接過洋洋灑灑的口供,經過幾日絕食,他蒼白的臉龐好似枯木沒有精神。
看完口供,下意識生出幾分笑意。
鬆了口氣,“看來,助她和離之事有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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