憋著一肚子的氣,橫眉怒視,“沒想自立門戶?這種話你們說出來自己信嗎!”
“我看你們沒膽子,陳富的膽子卻大得很!”
“要是真沒異心,那我往陳家瓷器廠和製香坊跑的十幾次!你們非不讓我協管陳家產業乾什麼?”
雲皎月不斷揉著自己的眉心。
她現下已經不在意派人協管陳家產業的事情。
相較於身外之物,她更擔心别的事情。
在現代真實的曆史中,宣德爐造價昂貴。
像普通的銅爐,經過四次精煉,爐體就會呈現出珠光寶色。
但宣德爐不同,即使是最劣質的宣德爐,也要精煉上六次!
最精品的,則是需要精煉十二次!
劣質和精品的區别,不僅僅是在於次數上的區别,還在於耗材上的區别。
因為每次精煉,原料都會減少。
譬如最劣質的宣德爐,六次精煉下來,原料隻能剩下材料用量的一半。
而所謂的材料,除去紅銅以外……
還有白銀這種貴金屬。
雲皎月氣得扯了下嘴角,“眼下大齊各州推行用銀禁令!”
“我姑父煉造出的崇明爐,所需材料離不開白銀。”
“崇明爐最佳的上品要精煉十二次,如果他沒有和姦佞之臣勾結,沒有去挪用官銀!他哪來的那麼多白銀可以去精煉?”
“你們還敢說沒有狗膽包天作奸犯科?”
怒極反笑逼問,“你們難道不知道挪用官銀是死罪?”
“都到這種程度了,你們還要替我姑父遮掩到什麼程度?!”
“還不快說實話?!”
雲皎月清楚地記得。
她扶持陳家時,隻給了陳家生財之道,並未給出銀錢支援。
陳家那會兒窮得揭不開鍋,連買下人的銀錢都捨不得出。
縱使他們在製香的初始階段賺了銀錢,有能力去燒窯研製新品。
也不可能會有那麼多的銀錢,去大批量生產暢銷的崇明爐!
跪在地上的石祥眼睛瞳孔縮了縮。
眉頭擰出麻花,“崇明爐的製作方法,除去陳老爺以外,就隻有我們兩個心腹知道!”
“你怎麼知道崇明爐選材需要白銀都知道,還知道要精煉十二次?”
難以置信自言自語,“這怎麼可能!”
雲皎月沒什麼耐性,“有什麼不可能?”
若有其事道,“我姑父能從古籍裡研製出崇明爐的製作方法,難道我就不能?”
雲皎月神經緊繃,眼下各大錢莊已經不拿銅錢和人兌換白銀。
薑王府手上的那批官銀,無法獲得易於流通的銅錢。
如果她是薑尋,要是知道陳家窯廠能消耗白銀,且能製造出具有昂貴價值的崇明爐。
她一定會放棄鋌而走險私設銀爐和在錢莊兌換銅錢的想法。
轉而去讓窯廠消耗官銀。
再拿崇明爐去銷售,從而在客人手裡獲得可流通的銀錢。
想到這種可能性,雲皎月氣得手背青筋暴起!
陳家的一半產業屬於祁家!這件事情官府早已留檔記錄。
陳富要是接了薑尋的生意……
祁家百口莫辯,根本難逃牽連!
不,或許薑尋就是掐準了這一點。
他就指望著祁家被陳家拖下水!
這樣就算窯廠消耗官銀的事情東窗事發,他也不怕祁家不幫他遮掩。
意識到這點,雲皎月眼神瞬間冰冷,帶著徹骨的殺意。
從圓凳上起身,一把躲過侍衛手中的刀!
握著手柄插進腦袋較為靈活的石祥胸膛泄憤。
下一秒,刀刃穿過石祥肉體!
白刀子進紅刀子出,身體被捅了個口子,血流一地。
石祥奄奄一息,因體內器官破裂,口腔倏地湧出鮮血。
雲皎月拔出刀,將目光停駐在方才凶悍瞪過她的夥計石飛身上。
刀刃緊貼著人脖頸。
石飛大氣不敢出,碰到刀的脖頸肌膚,感覺都在發麻。
雲皎月眼中戾氣一閃,“你要是不主動說實話,他就是你的下場!”
石飛雙腿止不住發抖,他捂著自己的脖頸。
眼角餘光瞥了眼倒在血泊中的石祥,“我……我我說!”
“祁夫人我什麼都說,你别殺我!石祥死了,我老石家就剩我一根獨苗!”
“我不能死……不能。”-
點擊彈出菜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