勾唇解釋道,“對於我們女子來說,肺氣耗傷太過,就容易衰老。”
“臉上會長皺紋。”
“不過易老難留年華是小事,萬一得肺疾就不好了。”
危言聳聽半真半假,“得了肺疾的人,不好醫治,藥石無醫的也數不勝數。”
吳夫人下意識摸著自己溝壑縱橫的肌膚。
今日中午自家夫君徹底愁白了頭。
她沒忍住也在鏡子前瞧了瞧樣貌。
她每日……都在老去。也的確比昨日多生了幾道皺紋。
至於肺疾,她沒特地請大夫來看過,目前尚不知曉自己有無患病。
吳夫人緊擰著眉頭,苦著臉,“祁夫人醫術高超,尋常大夫不能比擬醫術。”
“今日既來了我家府上,不知能否容我冒昧,邀你為我診脈?”
雲皎月取下帷帽放在一側桌案上。
她好說話道,“當然可以。”
“不過吳夫人你也不要過於憂思,您是吳家主母,膝下一兒一女,女兒又高嫁。”
“外頭各個都說您是個福澤深厚的人,您肯定不會得肺疾。”
明明是好話,傳到吳夫人耳朵裡,句句都成了在戳心窩子。
在外人眼裡,她的確好不威風,有福氣。
可她年過半百,垂垂老矣,早已不再年輕。
自家夫君偏生又不省心,都半截入土的人了,依舊拈花惹草。
她也有自己的難處。
被雲皎月一通話說下來,吳夫人現下不憂慮自家縮水的家產了。
她這會兒更擔憂後院小妾一日比一日大的肚子!
擔憂自己落於下風的容顏,和不健康的身體!
吳夫人揉著眉心,“祁夫人,你剛說韶華不在是小事?”
“莫不是你這一身好醫術,不僅能看病,也有讓人青春永駐的法子?”
剛說完話,吳夫人忽而想起有關於雲家的軼事。
那位從前和她夫君一樣,一塊流連花叢的雲家老爺雲長東!
他在城隍廟和雲皎月大鬨一場後,也不知是不是遭了報應,沒幾日房事就不行了!
也不再去青樓這種地方。
照她說,亂麻必有頭,事出必有因。
這天底下,才不會發生平白莫名的事情。
因此她篤定雲長東的轉變,和雲皎月有關!
吳夫人眼神微沉,暗想要是她的夫君也能收收性子,能含飴弄孫不再禍害年輕小姑娘。
或許,無能於房事後,她也能一勞永逸,將吳家家財全都攥到她獨子手裡。
吳老爺見自家妻子三言兩語被雲皎月拐跑,言語還生出不少親近。
冷不丁警告,“你少和這丫頭繼續交談。”
聲音落下,吳老爺後知後覺自己當著雲皎月的面說出了這句話。
臉龐眨眼工夫漲得一片通紅!
他重重咳嗽,掩飾自己的尷尬。
低著聲音衝著髮妻說話,含糊不清重申道,“少和她交談!”
“否則我看你被她賣了,都還上趕著替人家數銀錢。”
嘀咕聲傳進祁長瑾耳畔。
他清雋似鍍了層冰的容顏,復甦般有了溫度。
目光如燭火下泛著溫潤光澤的羊脂玉,溫和注視著雲皎月。
收入眼底吳老爺的緊張和滑稽。
喉間無奈對雲皎月發出一聲縱容低笑,“皎月,我們二人來吳家是有正事要談。”
“你若真有什麼永葆青春的除皺秘方,也往後挪挪再給吳夫人。”
雲皎月眼眸清亮,一副無奈止住話題的模樣。
眼底瀲灩光華悠悠,乖巧道,“知道了。”
“那咱們先談正事。等談完正事,我再將能夠去皺,且能讓皮膚重新煥發光華的千金面膏秘方交給吳夫人。”
吳夫人端坐身子。
她時至今日能坐穩吳家主母的位置,靠得全是一個忍字!
可惜衰老,讓府裡小娼婦和外頭外室都瞧她不起,連自家夫君對她的耐心都不複從前。
要不是她還有子女傍身,恐怕連夫君的半點尊敬都沒了。
如果她能從雲皎月手裡拿到美容秘方,說不定自己瞧自己,都能高興些。
而且如果能得到男人神不知鬼不覺管好子孫根的法子!
吳家以後就再不會因狐媚子掀起風浪!
雲皎月察覺吳夫人已經上鉤。
她側過身子望向吳老爺,毫不掩飾自己的野心——
“吳老爺,我和我夫君所謂的正事各不相同,但殊途同歸。”
“簡而言之,就是我看上了你家數百頃的良田!”
“因此……我希望你能將良田雙手奉上,儘數交給我!”
豪氣萬丈般的口吻落下。
吳老爺屁股沒坐穩,差點跌落太師椅。
瞪大眼珠子,氣得結巴,“祁、祁夫人,你是在開玩笑?”
他猛揉自己的耳朵。
難以置信雲皎月獅子大開口,竟然開到他這個守財奴身上!
雲皎月鄭重其辭,“談生意,我從不玩笑。”
確認雲皎月盯上自家產業後。
吳老爺氣急敗壞,“真是豈有此理!”
“你這種跑到人家家裡討要產業的行為,簡直滑天下之大稽!我聞所未聞!”
搬出依仗威脅,怒斥,“雲皎月,我家女婿可是堂堂的青州都指揮使!”
“我敬你們夫婦二人,才尊稱你們為大人夫人!”
“要是不敬你們,真和你們硬碰硬對付上,你們也討不了絲毫好處!”
壓根控製不住怒火!
“我告訴你,今天你就算威逼利誘,拿把刀親自架到我脖子上!”
“我也絕不會讓你打我家財的主意!”
“你想要百頃良田是嗎?!好,那就從我屍體上踏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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