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前鬨市有人被杖殺,他們閒著樂嗬去看熱鬨。
那場面,殘酷血腥!被杖殺者,渾身皮開肉綻沒有一處好地方,且會口鼻出血而亡。
下意識手腳發麻!
僵握著農具,衝到雲皎月面前。
難以置信,爭論,“杖殺和棄市?這從何說起?”
“我們這些藥農,就算單方面撕毀供貨契約!”
“可按道理說,我們也隻需要給藥鋪銀錢,賠錢就能私了啊!”
雲皎月微抬著下巴,雙手端放在小腹前,矜貴端莊。
輕蔑提點,“供藥是民生大事、國家大事!”
“你們有藥卻不給藥鋪供貨,乍看隻是商業糾紛。”
“可實際上,你們直接導致了京都病人無藥可買的事實!”
“倘若藥材斷貨期間,有人病情嚴重,出現人命,你們自己說說,難道不算詐騙情節嚴重?”
京都民眾十餘萬,沒有藥物供給。
絕對,會有重疾病人不治身亡。
反問道,“若詐騙情節算嚴重,那怎麼就不能判你們在鬨市裡被亂棍打死?”
一番話下去。
村民啞口無言,陡然間如芒在背。
脊背挺不直,耷拉著肩膀,難以接受自己要被判刑!
與此同時,帝師府的侍衛們血液沸騰。
好幾個人發覺,他們在百藥村的情勢徹底了發生變化,占據主動權。
興奮地爭搶,要回去搬救兵!
心情大好,“二小姐稍等片刻,我們這就回去調人!”
笑著問道,“調三十個侍衛夠不夠?”
“要是不夠,我們就從大理寺借人,保管能借他個百八十人!”
雲皎月答話,“夠了。”
百藥村村長看帝師府的人要走,忍著腰背被摔後的傷痛。
忍著劇痛一瘸一拐走到人面前,“我說你這貴人,張口閉口杖殺棄市,也太歹毒了些!”
自詡還有籌碼在手,“今日,我話就放在這裡!”
想跟雲皎月博弈,“你們要是不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即使我們要被抓到官府,我們也要把事情鬨大!我保證,百藥村眾人,一定會告訴京都所有人!”
指著聶韜,“告訴他們,這位聶韜聶大人打了薑王府的人!”
“連我們村子裡的三歲孩子都知道,薑王府和帝師府關係很惡劣!難道,你們就不怕他被問罪?”
雲皎月水潤薄唇泛著光澤,扯了扯笑容。
她自然怕聶韜被問罪。
怕有心之人,會誇大其詞給人安上罪名。
但她並沒有暴露內心的情緒。
和人對峙時,愈發平靜,好笑道,“你這村長也是真蠢。”
村長怔住,“什麼?”
雲皎月輕嗤,唇角勾起瘮人的笑意。
“你要和我鬥狠,我根本不怕你。”
打開天窗說亮話,“我拿商業詐騙壓你們,是給你們的家人孩子留了條生路!”
“要是你們不珍惜這條生路,打定主意要把事情鬨大,要拉著妻子孩子陪葬!”
“那大不了,我們就同歸於儘。”
頓了頓,一板一眼說,“天子犯法,從不與庶民同罪。官員犯錯,代價也絕不會比平民百姓要重!”
“你大可以把聶韜揍人的事情,嚷嚷得人儘皆知!除非你想要百藥村全村陪葬!”
圍殺官員,有份的村民當淩遲處死,近親同罪!
她大齊律不是白讀的!
村長額頭皺出三條深深的川字紋。
他不想坐牢,不想被亂棍打死,更不想被砍頭!
想到自己會慘死的情形,腿腳忍不住發抖!
他倏地跪在地上,跪下去的刹那,在場的村民也都跟著跪下。
村長徹底將自己的顏面拋之腦後。
他平常還以村子裡有名望的掌舵人自居,村長村長,聽著在村子裡厲害。
可和官員比,他命能沒的不要太輕而易舉!
村長後背和臉汗如雨下。
徹底頹廢,認輸,“我……我錯了。”
“這位貴人,我不該和你鬥嘴鬥狠。我也不該撕毀契約,不該不給藥鋪供貨。”
一把鼻涕一把淚,撲到雲皎月腳畔。
想抱緊對方大腿求饒!
祈求,“我們這村子,一家三五口,足足有上千人!我們不想死,都想活命!”
雲皎月下意識後退一步,沒說話。
想活命,就得有想活命的態度!
眼裡殺意肆虐,靜等在場所有村民,心理防線的全面崩潰!
很快,村民們認清局勢。
求饒聲瞬間鋪天蓋地!湧到所有人耳朵裡!
“貴人,我們知道錯了,我們都想活命!”
“請你放過我們,寬恕我們!”
“以後我們再也不敢不守契約,一定說到做到!”
“求你高抬貴手!”
雲皎月冰涼視線洞穿人心,凝視著跪在地上數不勝數的村民。
從她進村子到現在。
這群沒有底線,隻以利益為重的村民,終於開始有了人樣,有所畏懼。
寬袖遮擋著的手臂,雙手握出的沙包大拳頭逐漸舒展。
確定這次的鬥狠博弈,她已勝了。
“如果你們真想活命,那我就給你們一次機會!”
雲皎月容顏厲色依舊,“在太陽落山前,把藥材都給我送到各大藥鋪!”
“就算送不完,也得給我送到城門關閉前!”
“另外,三日之內,務必恢複全城的藥材供給!”
以村長為首的人,接二連三進行思想鬥爭。
和活命相比,得罪薑王府買主,就顯得再劃算不過。
可薑王府……
哪裡是那麼好得罪的?
內心掙紮,“我們願意恢複藥材供給。”
“隻是,隻靠我們百藥村,根本無法恢複全城藥材供給。”
京郊有五個村子,靠賣藥為生。
這次薑王府的買主,是先行運走了其他四個村子的藥。
再來的百藥村收藥材。
也是他們村子運氣不好,交藥材的時候,竟然被帝師府給撞上了!
服軟尋求依靠,“我們會將分內之事做好,履行契約內容。”
“還希望,帝師府能護下我們百藥村。不要讓薑王府因為藥材的事情,遷怒我們這些村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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