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坐了幾十年雲家夫人的位置,白白讓給外頭比我年紀還小的女人?”
被氣笑,“而且讓位的理由,還這麼可笑?出嫁從夫?”
這種千百年來男子挖好的圈套,明明各朝各代都有數不勝數女子被迫害的事例。
怎麼就,還會上趕著,將這種腐朽的思想貫徹到骨子裡?
全然沒有自己的一點意識。
張氏猶豫起來。
沒說話。
雲皎月不想揭穿,張氏實在太軟弱無能的本質。
她之所以把雲長東送到青樓,隻是為了脫離雲家掌控,反把雲家捏在手裡。
而張氏想讓她放過雲長東。
就意味著,張氏還是一如從前,想保全雲家的利益!
想她這個所謂的外嫁女,繼續退讓吃虧被拿捏?
雲皎月沒耐心和張氏打太極。
用張氏所能理解的,下猛料發問,“娘,你别忘了!”
“在家從父,出嫁從夫,這八個字後頭還有四個字!那就是夫死從子!”
“在你心裡,雲柏林和爹,究竟誰更重要?”
冷厲質問,“你到底是想從夫,還是想從子?!”
張氏槁木般的眼睛蒙上一層朦朧,她不太懂。
她隻知道,她是個婦道人家。
她都得從!
現在從夫,以後等雲長東百年之後,她要是還活著,得再從子……
怎麼自家女兒會問出這種,毫無疑問的問題?
雲皎月倍感疲乏。
修長手指撫上蹙著的眉心。
非要張氏做選擇,“如果你選擇從夫,我會立刻,把雲長東從青樓接出來!”
張氏聽著,死水般的眼睛忽而亮了亮。
沒來得及高興。
轉眼間聽雲皎月冷冷譏諷,“不過,既然從夫,那以後就不要從子。”
張氏愣了愣。
雲皎月動作行雲流水,沒有片刻動容,從袖子裡掏出一把匕首。
拔出匕刃,啪嗒一聲清脆扔到地上。
威脅,“雲長東和雲柏林,你隻能選一個。”
張氏瞳孔震驚得縮了縮。
盯著地上的匕首,久久沒有迴應。
雲柏林滿肚子的話被堵在喉嚨口,知道自家姐姐是在嚇張氏,想逼她做選擇。
半晌後,他緊緊握住張氏的手背。
好聲好氣說話,“娘,我和姐姐,已經徹底得罪了爹!”
“如果他以後還有别的孩子,雲家的一切,都會和我們母子無關!”
“爹隻是沒了房事能力而已,無礙性命的。你不用擔心他。”
“而且,他被送進青樓的事情,我做得很隱秘。去青樓時,走的還是後門。隻要我們自家人不說,沒人會知道!”
雲柏林精明沉聲,為自己做打算。
耐心道,“事已至此,你不要再搞不靈清。”
“現在跟我回家,就當是為了我,以後就不要再事事以爹為主了!”
張氏眼眶浸滿淚水,雲柏林是她的心頭肉!
她怎麼會捨得,讓别人搶走屬於自己兒子的家產?!
似懂非懂,“柏林,你和皎月的意思,是想讓我提前過上喪夫的生活?”
“以後隻從子,不從夫?”
雲柏林重重點頭。
他聽說,昨天祁家取代了段家,成了青州最大的香戶。
並且沒有出資一枚銅錢,就分走了各大香戶家的利潤。
而主導這一切的,就是他看不起的親姐姐!
雲柏林肯定,雲皎月看不上雲家的家產。
因此他要做的,就是處理好雲家內部的事情!
雲皎月側目看了眼雲柏林。
這個草包弟弟,涉及自己利益的時候,腦子轉得還算靈光。
想到啟程去京都的日子將近。
出著餿主意,解決後顧之憂,適時出聲,“娘。這幾日,你可以大方些。”
“將爹的那些外室,全都接到家裡來。給予妾室之位,簽訂納妾契約。”
張氏神情恍惚。
以前雲長東的外室們想進門,沒少慫恿男人和她吵架。
也就雲皎月心疼她,敢拿著祁家少夫人的身份要挾親爹,死活不允許外室進雲家家門。
可現在,她竟然主動要求去接外室進門?
隻聽雲皎月緩緩說道,“嗜性者無法同房,時間長了……心理會變態。”
“那些外室,以前和你有不少過節。既然她們都上趕著進雲家當妾,這次就滿足她們。”
“日後,爹想如何放蕩如何折磨妾室,都隨他去!”
能釋放壓力,行事作風就不會太過於變態。
以防萬一道,“你記得看好雲家家仆賣身契,整頓不聽話的,留下聽話的。”
“娘,我隻說一遍。請你……一定要堅定不移地選擇雲柏林。”
“否則,你偏向雲長東的心,哪怕隻有一次!你的寶貝兒子,真的會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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