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皎月對中藥一向氣味靈敏。
沉香具有行氣止痛、溫中止嘔功效。
雲皎月有些震驚,“這簪子?是用沉香木而製?附近有沉香木?”
祁長瑾溫潤嗓音從喉嚨裡傳出,壓抑著是絲絲灼熱感,“嗯。”
耐著性子解釋道,“前幾日騎馬路過沙棘村,我到有村民砍了沉香樹,就讓他用牛車拉樹,將樹送到隔壁水龍縣賣。”
“那村民為了感激我,特地給了我一支細樹乾。我在衙門空閒時,就親手雕刻了這支木簪。”
“我想著大荒縣也沒什麼首飾鋪子,你平日裡又習慣拿筷子束髮高盤,便給你做了這簪。”
雲皎月眉眼微動,纖細手指撫著男人親手雕刻的簪子。
簪子細膩無倒刺,泛著淡淡清香,很好聞。
大荒縣此地不適宜生長沉香樹,沉香也一般生長在丘陵和路邊陽處疏林中。
那棵被砍掉的沉香樹,生命力倒是頑強。
全然不知道男子贈人簪子有何寓意。
將木簪戴在頭上,誇讚道,“祁長瑾,你這手真是巧。”
就算男人不在衙門辦事,以後不做首輔,做個手工匠人也能活得滋潤。
像是想到什麼,“對了,祁長瑾,你明日去縣城時,可否帶我一起去?”
“我想去鋪子裡,大批量買些磁石和銅缽。後續也好提取硃砂粉當藥材,再按照你說的,將藥材賣往袁州金家。”
“我還想順道做些顏料。”
提取硃砂粉和做顏料,工序差不多了多少。
雲皎月想著不如一次性全做了,等後續顏料和硃砂粉銷路打開,再去涉及做水銀和銀硃。
沙橘村上乘的辰砂石不少,要是提取硃砂粉,肯定不愁銷量。
但她還是順道做顏料,辰砂石能做的種類越多,她越放心。
祁長瑾思考半晌道,“磁石倒是好買,但縣城裡怕是沒有你所需要的銅缽。即使是有,量肯定不大。”
雲皎月犯了難。
銅缽是做硃砂粉必不可少的東西。
硃砂是硫化汞礦物,要是用鐵器做硃砂,撞擊間就很容易生出汞,也就是水銀。
還是得用銅缽。
猶豫再三道,“來,還是得去趟隔壁水龍縣。”
前幾天采石,沙橘村已經又積累了不少挖好的礦石。
礦石日益積累越來越多,她也讓程二去聯絡了村民,有想從采石轉到做藥材和顏料的,都可以轉過來一道做。
雲皎月想著事情不能拖,現在萬事俱備隻欠工具。
提議道,“我去問李大儒借匹馬,你不是也有一匹馬?明天咱們就去水龍縣。”
“正好,還可以去把你前些日子積累的書畫給賣了!”
祁長瑾倒是沒有意見。
明天是衙門休沐的時間,他的確有空。
男人也不去問雲皎月究竟是何時學會的騎馬。
總歸現在的雲皎月,就是會再多的事情,他都覺得不稀奇。
隔天一早。
雲皎月和祁長瑾騎馬去了水龍縣。
剛進城門,路過商道旁的酒樓時,就見李敬之正和一個肥頭大耳的男人在說話。
李敬之坐著的位置是酒樓一樓視窗,雲皎月一眼就見了他。
隻見李敬之從袖子裡拿出五兩銀子遞到男人手上,“要是真在青州滄州境內,就麻煩你再繼續查查。”
“好說好說。”
肥頭大耳的男人掂量著銀子,滿意極了。
雲皎月見狀,這才意識到,她在沙橘村已經好一陣子沒到李敬之。
這男人,竟然跑到了水龍縣。
而且一出手就是尋常人家家裡沒有的五兩銀子。
顯然當屠夫,是掙不了這銀子的。
“祁長瑾,你說李敬之究竟是什麼來頭?”
雲皎月蹙著眉頭,議論著,“他在沙橘村可從來都是不顯山不露水的模樣。”
“還以為他隻是從前顯貴些,沒想到現在他當屠夫獵戶都能拿出五兩銀子。”
先前李大儒來的那晚,李敬之就算是拿出蘭生酒,被他們發現出身顯貴。
可要是碰上不識貨的,誰又能從中猜到李敬之並非一般屠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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