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禾下車,打開車門,把她拉出去。
輕霧隻覺得全身無力,無法反抗,任由白禾將她橫抱著離開。
她用儘全力,回頭看車輛的方向。
不知何時出現了幾個黑衣男人,他們把她昏迷的爸媽從車輛拖出來,架著往偏僻的叢林走去。
“爸......”
“媽......”
輕霧感覺眼簾沉重,閉上眼,再努力睜開時,幾道強光映入眼簾。
是醫院手術檯上的強光。
她耳邊嗡嗡嗡的響。
好像是白禾的聲音:“小丸乖,很快,你就會忘記所有的一切。”
輕霧再次閉上眼。
這一次,她感覺全身疼痛,像千萬支針插在她的腦袋裡。
“小丸,你不能有事,聽到嗎?你堅持住,小丸......“
是莫南澤的聲音。
緊接著砰的一聲,像是手術室的大門被關上。
護士隱隱的聲音傳來。
“家屬請留步,不要擔心,我們一定會儘全力搶救她的。”
腳步聲,呼吸聲,儀器聲,各種微妙的聲音再輕霧耳邊重疊再重疊。
疼,痛,難受。
感覺身體和靈魂分離了那般,生疼生疼的。
輕霧感覺睡了幾個世紀那麼久。
耳邊一直有人再喊她。
是莫南澤的聲音。
她想睜開眼看看他,可她全身無力,連眼皮都睜不開。
不知過了多久。
清晨,晨曦暖和。
輕霧緩緩睜開眼,看著陽台刺眼的光,緩了好久才適應光線。
她感覺身體沉重。
頭部輕輕轉了轉,看到休閒沙發上端坐著睡著的男人。
他臉頰上滿是胡茬,滄桑憔悴,俊容疲憊不堪,看得讓人心疼。
輕霧就這樣靜靜地看著他,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她昏迷的時候夢迴曾經。
醒來之後,夢中的記憶逐漸清晰。
“澤哥。”輕霧忍不住喊他。
可聲音低沉輕盈,沒有半點力氣。
頃刻,莫南澤猛地一顫,像做了一個噩夢,猛然清醒過來,看向病床的時候,對視上輕霧睜開的眼眸。
那一瞬,他以為是夢,激動又緊張地衝過去,快速按了病床上的呼叫鈴。
他握住輕霧的手,雙眸通紅泛著血絲,聲音低沉哽咽,“小丸,你醒了,你終於醒了......”
輕霧抿唇淺笑,緩緩抽出自己的手,眉眼間透著一股淡然的沉穩,“澤哥,你看起來好憔悴。”
莫南澤一怔,整個人像被點了穴,一動不動,眼底泛著淚光,一言不發望著她。
她的眼神既熟悉又陌生。
喊他澤哥?
是白小丸回來了嗎?
莫南澤忍著喉嚨哽咽的那股難受勁,緩緩道:“你昏迷了七天七夜。”
輕霧苦澀地勾勾嘴角,柔聲呢喃:“我應該是昏迷了三年半。”
莫南澤一震,雙手撐著床,把頭垂得很低很低,寬厚的雙肩很是沉重。
這一瞬,兩滴清淚掉到了床單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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