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臨近十點，司機穩穩停在了沈瑤初家小區前的路上。

太久沒說話，她的嘴已經有些乾。背上包，舔了舔嘴唇，她說：“我先走了。謝謝。”

說著，開門準備下車，耳邊傳來高禹川的聲音。

“明天下班，去買個戒指吧。”

聲線壓得低低的，算不得什麼溫柔，卻能瞬間擊穿心魂。

沈瑤初整晚都沒睡著。腦海中不斷重複著他最後的那句話。

好像夏夜的北風，又像末秋的繁花，發生在不可能時間、不可能的地點，卻美好得讓人不能捨棄。

他為什麼會突然這麼說？

是徐少辰的話刺激了他嗎？

也許，男人也會對長久待在身邊的女人，產生點點的……感情嗎？

沈瑤初這麼想，馬上就開始唾棄自己。

怎麼又開始癡心妄想？不要過度解讀高禹川的行為，到底要受多少次傷，才能長記性？

她趕緊用被子矇住頭，那種悶到要窒息的感覺，才能讓她稍微清醒些——

沈瑤初天的狀態都有點不對勁，向來做事嚴謹不出錯的她，破天荒地發錯了三個表格，被主任在大群裡點名批評。

下班的時候，蘇曉以為沈瑤初會有些低落，她是那種好好學生，遇到這種事，肯定內心又自責又羞愧。

蘇曉扣響沈瑤初的辦公室門，才發現她已經換好了便服，正對著鏡子塗口紅。

蘇曉的到來，讓沈瑤初有些尷尬，趕緊把化妝品收了起來。

蘇曉臉驚訝：“喲，看來你心情挺好啊，還化妝呢，我白擔心了。”

沈瑤初懵懵的：“怎麼了？我應該心情不好嗎？”

“主任在大群裡批你了啊。”

“這點小事，我才不在意。”沈瑤初起身穿上了深藍的外套，和正紅色的口紅有種撞色的美感。拎上包，她就準備走了：“我先走了，還有點事。”

“是去找高禹川吧？”蘇曉臉洞察地看著她。

她心虛地清了清嗓：“起去買點東西。”

“嘖嘖，隻是買點東西值得你這麼隆重？沈瑤初你矜持點好吧，愛高禹川愛成這樣，真是丟我們女人的臉了。”

“再見再見。”

沈瑤初撒腿跑了。

……

高禹川還沒下班，今天有帶教會議，沈瑤初來早了，就在中心外面等候。

拿出手機照了照自己，覺得嘴唇似乎有點太紅了。

隻是買個結婚戒指，她實在太隆重了些。

拿出紙巾準備擦掉口紅時，高禹川就從中心出來了。

沈瑤初左右看看，就他個人出來，難道是逃了開會？

她起身正準備上前，高禹川已經改了方向。她這才發現，另個方向，還有個女人在等待著高禹川。

——慕以安。

高禹川停步在慕以安跟前，微微蹙著眉心，幽暗的眸子，有什麼閃而過。

他的聲音霧沉沉的，“有什麼事？”

慕以安原本心中就有無限的遺憾和委屈，直在努力忍耐，許久不見高禹川，這會兒他出現，好不容易建設好的理性和心牆都在瞬間崩潰。

她仰著頭，控訴的眼淚直往下流，平日堅強獨立的女孩，露出這樣的面才更叫人心疼。

“你很趕時間嗎？高禹川？連和我說幾句都不願意了？”

高禹川低頭看著她，微微皺了皺眉：“不趕時間。”

沈瑤初聽到這裡，心情凝重，與她約定的時間到了，他卻這樣回答，意味著什麼，她是最懂的。

慕以安緊咬著嘴唇，質問著高禹川：“為什麼會這樣？為什麼要跟她上床，還跟她結婚，是我不讓你睡，所以你忍不住了嗎？”

高禹川眼神淡淡的冷：“也許吧。”

“你喜歡她嗎？”

他遲疑了片刻，搖頭。

“那你為什麼要和她結婚？”

“為孩子負責。”

慕以安的聲音撕心裂肺：“沒有孩子的話，你能回來嗎？”

沈瑤初手上攥著紙巾，越收越緊。

高禹川站在對面沒有動，臉上的遲疑，讓沈瑤初的心沉入深海。

沈瑤初已經不用聽他的答案了。無聲地起身，轉身離開。

邊走，邊用紙巾用力地擦著嘴上的口紅，紅彤彤的擦在紙上，紅得觸目驚心。-